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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笔记|vol.5 《追风筝的人》:为你千千万万遍

读书笔记|vol.5 《追风筝的人》:为你千千万万遍

作者: 明如玉 | 来源:发表于2017-04-11 13:35 被阅读107次
“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回首前尘,我意识到在过去二十六年里,自己始终在窥视着那荒芜的小径。” —— by卡勒德·胡赛尼(Khaled Hosseini)《追风筝的人》

这是作者卡勒德·胡赛尼于2003年写就的第一部小说,感动了无数人,刚一出版就横扫各大书店排行榜,蝉联亚马逊排行榜长达131周之久,全球热销600万册,暂获各项新人奖。这部小说在2006年由梦工厂改拍成同名电影,且拍摄场地有一部分在中国的新疆和北京,并于隔年在多个国家上映,很遗憾的是这部影片在大陆被禁播了,具体原因不明。作者本人更因小说的巨大影响力,于2006年获得联合国人道主义奖,受邀担任联合国难民署亲善大使,促进难民救援工作。

作者以倒叙和闪回的写作手法,从一开始就设置了悬念,1975年作者十二岁时发生了什么,何置于变成今天这样?作者笔调温婉含蓄,感情激烈而沉重,文字精练,语言优美,而且悬念不断,小高潮一个接一个,不读到最后,你永远无法发现作者想要表达的结局是什么。

小说以阿富汗为背景,描写了两个阿富汗少年的成长之路,全书围绕着亲情、友情、爱情,感恩与救赎,真相与谎言展开,每一个人都在赎罪,在赎罪中新生,没有完美的人设,只有完美的情节。即便如哈桑一般拥有高贵灵魂的人,也因为历史遗留问题而在赎罪。故事虽然残忍,却也处处透着人性之美,作者的懦弱,哈桑的无我,阿里的隐忍,父亲的自责,阿塞夫的残暴,拉辛汗的洞察,索拉雅的包容,索拉博的绝望,在作者笔下徐徐展开。

一个是主人,是全喀布尔最有钱的富家公子阿米尔,一个是身份地位低下的仆人哈桑;一个住在豪华的广厦里,一个住在破败简陋的泥屋里;一个被认为是血统正规的普什图人,一个是被认为入侵者的哈扎拉人;一个是尊贵的逊尼派,一个是低贱的什叶派。他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走向就被注定了,在那个种族岐视相当严重的国度,他们的身份标签一辈子都洗涮不去。无论阿米尔怎样自私懦弱,他都可以无条件的接受他父亲的所有财富和声望;无论哈桑多么聪慧勇敢,他只能是地位低下的仆人。命运之轮面前,休论公平,无论他们有多么不愿意,都得接受社会给予他们的身份和地位。

然而,这并不妨碍他们能够玩到一起,两个孤独的少年就这样结盟。一起爬树,一起在树上吃桑葚干和胡桃,一起玩破镜子,一起开怀大笑,一起打闹,怂恿哈桑用弹弓打邻居家的狗,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一起去野外放风筝,一起谈天说地,一起学在骑自行车的时候放开双手,一起用硬纸箱制作功能齐备的相机,一起在石榴树上刻上“阿米尔和哈桑,喀布尔的苏丹”,一起喝过同一位乳娘的乳汁,在同一个院子里同一个草坪上迈出第一步,在同一个屋顶下说出他们的第一个字。作者说的是“爸爸”,而哈桑说的是“阿米尔”,这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宿命,作者眼里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都是爸爸,而哈桑的眼里心里,都是阿米尔。

因为阿米尔生命中缺少母爱,母亲在生他时难产死了,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父亲,把所有的注意力也都给了他父亲,并且希望自己也是父亲唯一的爱,希望父亲也能像他一样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在自己身上。母爱的缺失,再加上父爱的溃乏,使得他的心变得敏感和脆弱,才会去计较每一分每一厘的父爱。

当阿米尔看到父亲记得哈桑的每一个生日,并亲自为哈桑挑选生日礼物,看到哈桑因向湖中扔石子扔得比较远,父亲向哈桑投去赞许的目光,慈爱的抚摸着他的脊背时,当他在生活中无时无刻听到父亲提起哈桑的名字时,当他亲耳听到父亲和拉辛汗的谈话,说他“缺乏卑劣的性格”“不会自我保护和自我防卫”,亲耳听到他父亲甚至会怀疑他不是自己的种,他自己有时也会产生哈桑才是父亲的儿子的这种错觉,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激起一个孩子的嫉妒之心呢。

家庭和家人对孩子的影响,看似简单或无心,却总在不经意间影响着孩子的品性和心智,阿里教给哈桑的是隐忍、善良、勤劳和忠诚,所以才能对阿米尔说出那句让人热泪盈眶感动至深的话来“为你,千千万万遍。”“为你,千千万万遍”这不仅是一个承诺,更是少年哈桑对这段友情发至肺腑的珍视。阿米尔生来富贵,却羡慕哈桑的家庭温暖,哈桑虽然也失去了母亲,但阿里给他的是完全的父爱,时刻的陪伴和保护,虽然阿里身患残疾,住的是寒庐,吃的是粗食,但哈桑心里是美满幸福的。阿米尔不仅嫉妒哈桑和阿里的父子之情,也嫉妒父亲对于哈桑的关注和爱护。

想在风筝大赛中一举夺魁,也只为赢得父亲一个关注和赞许的眼神,而哈桑是他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他们的配合珠连璧合。哈桑追风筝的本领在整个喀布尔无人能及,他总是能根据脚底鞋板踢起的尘土来辨别风向,从而准确的判断出风筝将要落下的具体方位,提前跑过去稳稳当当的等风筝落下来,且从未失过手,而阿米尔只需要等在原地,让哈桑将风筝捡回来交到他手上就好。而这一次,时间过去了很久,哈桑都还没回来,阿米尔忍不住四下寻找哈桑。

可是等他找到哈桑时,发现哈桑正被阿塞夫和他的两个狐朋狗友瓦里和卡莫堵在一条死胡同里,阿塞夫一针见血的指出:阿米尔从未拿哈桑当过朋友,有客人在时从不和他一起玩,总是在没人的时候才会想起他,他对阿米尔来说只是一只宠物,无聊时候的玩伴,可以随时一脚踢开。阿米尔在内心却没有否认阿塞夫的说法,而哈桑却辩称阿米尔少爷和他是朋友。

阿米尔亲眼目睹了阿塞夫他们在胡同里对哈桑所做的罪行,那绝对是对一个未成年人身心最大的摧残,但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由始至终都没有出手相助,反而转身偷偷的跑掉,独留哈桑一人孤立无援永坠地狱,他为自己的胆小懦弱找了一个借口。想想以前,每当其它小孩儿欺负阿米尔时,都是哈桑挺身相助,哪怕是对上阿塞夫这样的恶魔也豪无退缩之意。如果阿米尔也能像哈桑那样敢为他挺身而出,或许故事的结局就不会那么悲怆了,他和哈桑之间的情谊也依旧存在。可是,阿米尔逃跑了。悲剧无可避免。他和哈桑的友谊也有了裂痕。我为哈桑感到不值和痛心,为阿米尔感到愤怒。

当哈桑把风筝交到阿米尔手上时,他俩心照不宣,很默契的都没有提起胡同里发生的事。只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哈桑避免跟阿米尔见面,从一个活泼开朗的爱笑少年,变得沉默寡言。阿米尔赢得了那场追风筝比赛,也赢得了父亲的关注和周围人的敬佩,可他当真高兴吗。当父亲向周围人吹嘘着自己在放风筝大赛中如何英勇夺魁时,阿米尔却如骨鲠在喉,那些赞美如同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在他脸上。

作者没有直接写阿米尔如何自责和内疚,只写了如何辗转难眠,可是通过文字,我们隔着纸张和屏幕都能感受到阿米尔的自责和内疚,这就好比饥肠辘辘的赶路人,看到了火堆上冒着油的烤野味一样,高手擅长于营造意境,留白给读者想象空间。对朋友不仁,对兄弟不义,对长辈不孝,终此一生都将背负着这个沉重的秘密,又如何能够安心,如何能够安眠。李寻欢曾说过,一个人如果还能有眼泪,那么还有救,如果一个有内疚之心,也还有救。可是当我们看到阿米尔因自责、内疚无法面对像昔日一样关心他的哈桑,因而设计哈桑,把钞票和手表放在哈桑的床下,逼迫父亲赶走哈桑,只为自己良心好过一点,眼不见心不烦时,我的愤怒值到达了顶点。

可以说阿米尔的计划没有成功,也可以说阿米尔的计划成功了,因为哈桑毕竟还是离开了。当阿米尔的父亲询问哈桑事情是否属实时,哈桑低头承认了,像从前一样为阿米尔承担过错一样承认了。这也是阿米尔没有想到的,他以为只要哈桑否认,并且出面指证自己,那么他就可以说出事情的全部真相了,他的良心可以得到解脱了。即便哈桑承认了钞票和手表是他偷的,阿米尔父亲也选择原谅他。

阿米尔的家被认为是喀布尔(阿富汗斯坦伊斯兰共和国(阿富汗)首都)最华美的建筑,其祖父是当地远近闻名的法官,似乎和纳迪尔国王也颇有交情,而父亲生意也是做得极大,这察颜观色的本领自然不在话下,这两个孩子的秉性他也了若指掌,不可能不知道真相。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也没有办法说出真相,无论怎样,都会伤害到其中一个孩子。事实的真相是:不止阿米尔背叛伤害了哈桑,阿米尔的父亲也背叛伤害了哈桑的父亲阿里。这位在喀布尔拥有无限声望热心于公益的中产阶级,竟与阿里的妻子有私情,哈桑也是他的儿子,完美的遗传了他身上的运动天赋,也遗传了他身上勇敢、自信、聪慧、阳光等这些特质,而阿米尔而遗传了他身上自私、卑劣、懦弱的一面。

对于妻子的事,也许阿里是知晓的,只是并未点破。一来他不忍与他视为主人的老爷难堪,二来不忍他妻子名誉受辱,三来不忍哈桑难过受伤。也许他也曾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感谢老爷和妻子给了他一个名义上的儿子,让他体会了一把做父亲的机会,让他身边有个陪伴,不至于孤单。可即便如此,他最不忍的是哈桑受到伤害。与阿米尔和其父亲的沉默不同,阿里选择了另一种方式的对抗,搬离了阿米尔的家,离开了这座他们生活了四十年的地方,这位沉默寡言的父亲以他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哈桑。至此,阿米尔和哈桑这对朋友和兄弟失去了联系,终生也未再见面。

随着阿富汗的内乱和俄国士兵的入侵,阿米尔和父亲开始悄然的逃往美国,故国的一切都随着这场逃亡而埋没,包括哈桑。阿米尔和父亲很快融入了美国的生活,父亲在加油站工作,自己在那边求学写作,然后在周末的市集上遇见了他生命中的另一半索拉雅,一个美丽的普什图姑娘。个人觉得这是他勇敢的开始,他心爱的姑娘索拉雅年轻的时候跟一位不良少年私奔过,这在民风保守的阿富汗是相当大的忌讳,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当索拉雅告之阿米尔真相之后,他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冲破世俗偏见,勇敢追求并与之结合。

如果说坚持写作是他勇敢的第一步,那么选择索拉雅成为他的妻子是他勇敢的第二步。在父亲过世后,他和妻子的生活也慢慢进入了正轨,开始讨论是否需要领养孩子时,一个从故国打来的电话扰乱了他平静的生活。

“来吧,这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拉辛汗的话,像一个魔咒,一遍又一遍的蛊惑着他。拉辛汗像一个古老的智者,用他自己的智慧和隐忍保护着一个孩子的自尊和成长,从精神层面来说,拉辛汗更像阿米尔的父亲。只有他能与阿米尔平等的对视,平等的交流与沟通,耐心的倾听与解答,如果他走上写作这条道,也正拉辛汗的功劳,与他那时的鼓励不无关系,是拉辛汗把他从一摊泥沼中解救出来。

当阿米尔踏上巴基斯坦航空公司的飞机,得知拉辛汗现状和哈桑旧况,辗转来到昔日生活过的城市和家园时,目之所及全是战争后的惨状,到处皆是残垣断壁和战争遗留下来的战车及嵌在墙壁里的弹壳和弹孔,满大街乞讨的妇女和儿童。战争能让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也能让一个文质彬彬高贵优雅的大学教授沦为一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乞丐。赶走了俄兵,阿富汗民众以为迎来了和平,谁知是前脚送走了狼,后脚引来了虎。塔利班武装开始屠城,屠杀哈扎拉人,把一个种族当成牲口一样灭掉。整个国家笼罩在一片死亡的阴影下,人与人之间不再有信任,即便是亲人之间亦如是,是人间,也是地狱。

可即使是这样,哈桑也一如既往的对阿米尔尽忠,在阿米尔和老爷不在的日子里,和妻子母亲儿子一起守护着他的家园,宁肯住在泥屋里,也绝不搬进阿米尔的广厦里,最后还因捍卫阿米尔的房屋而被塔利班枪杀。这个一辈子只对阿米尔好的人,就这样憋屈的死在水沟边。哈桑和他的父亲阿里,以及他的女儿,都死于这场战争。哈桑至死也不知道他其实跟阿米尔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哈桑的母亲安祥的闭上眼睛之前也未告诉哈桑的真实身份。

“为你,千千万万遍。”哈桑做到了。年少的时候,阿米尔逼问他:真的会为他千千万万遍吗?甚至让他吃泥巴他也愿意吗?哈桑的回答是肯定的。我想,阿米尔内心其实是怕失去的吧,他已失去了母亲,父爱也少得可怜,除了哈桑也没其它朋友,所以才会一遍遍的确认自己在哈桑心目中的位置。

那么阿米尔呢?愿意为哈桑千千万万遍吗?在寻找哈桑遗留下的儿子索拉博时意外遇见了塔利班的一个小头目,居然是幼时的阿塞夫。此时阿塞夫的残暴更甚幼时,可以一边杀着人,一边谈论天气。阿塞夫对哈桑做过的事情,同样也对他儿子索拉博做过。即便是如此残暴的阿塞夫,也有他可敬的一面。曾与阿米尔对赌,如能打赢他,他就放他和索拉博离开。当着索拉博的面,阿塞夫一拳拳的揍着阿米尔,可阿米尔毫无还手之心,他内心坦然,觉得从未如此痛快过。这是典型的赎罪心理,被揍得越狠,内心的罪恶感会消减得越快。

而年幼的索拉博如同他父亲小时候一样勇敢,面对敌我力量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依然为了保护阿米尔而对阿塞夫发起进攻。他父亲哈桑小时候没有办到的事,他索拉博办到了,终于让阿塞夫成了独眼龙,他用他的弹弓把钢球射进了阿塞夫的左眼内,顿时血流如柱,但阿塞夫却依照赌前协议没有追究,不得不承认,在重诺方面,阿塞夫和哈桑是一样的,虽然他残暴,却也有闪光点。

在清真寺的暮色下,阿米尔和索拉博一段对话,颇为温馨。他们彼间时有了难得的信任和承诺,阿米尔答应带他远离战争永不相弃,可回美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可是当这份承诺被毁坏,信任被崩塌时,摧毁的是索拉博仅有的求生欲望。这对年幼经历过如此之多波折和摧残的索拉博来说,何其残忍。他用血来清洗这份信任,用沉默来对抗他的失诺。

直到这时,阿米尔才真正的觉醒,明白自己的内心所向,变得勇敢有担当。曾经的那个兔唇少年哈桑在他身上复活了。现在,他也愿意为他哈桑的儿子索拉博千千万万遍,愿意为他做个追风筝的人,哪怕他的行为在一群放风筝的孩子们眼里显得滑稽可笑,他也毫不在意,只愿为搏索拉博一笑,只要索博能再度开口,阿米尔愿付出他的所有,千千万万遍,心甘情愿,亦如哈桑。

作者简介 ······

卡勒德·胡赛尼(Khaled Hosseini),1965年生于阿富汗喀布尔市,后随父亲迁往美国。胡赛尼毕业于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医学系,现居加州。“立志拂去蒙在阿富汗普通民众面孔的尘灰,将背后灵魂的悸动展示给世人。”著有小说《追风筝的人》(The Kite Runner,2003)、《灿烂千阳》(A Thousand Splendid Suns,2007)、《群山回唱》(And the Mountains Echoed,2013),所有作品在全球销量超过4000万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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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明如玉:看过此本小说的,可与我来交流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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