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4月9日 星期五 晴
阴历二月二十八
昨天下午接到老爸老妈的电话,知道姥爷走了。当时是茫然?还是傻然?
当天晚上赶回了老家,拉开门的那一瞬,整个人变成了木偶,没有了知觉,只是木然的烧纸、跪下、磕头、起身,然后呆呆的坐在姥爷的身边,目光凝结在姥爷身上。
那段时间里,我不知道老妈、姨妈跟我说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进进出出的都是谁,没有了思想。脑子里或者在想些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又或者那一刻的脑子已经没有了!
我经常在想,自己可能原本就是一个在岁月长河中漂泊已久的孤独的、卑微的、软弱的、怯懦的灵魂,碰巧于那个时间节点上附身于这具躯壳里,从而在这人世间经历一个轮回。
所以,我常常觉得自己似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恍若自己将自己隔离于这个世界之外,冷眼看着世间万象、人间百态。
常常觉得自己看破了一切,适合遁入空门,脱离红尘。总觉得生老病死乃轮回所需,看透即可,无所谓哀伤!
可是,直面自己的亲人不得不一个人在漆黑的路上走向没有回路的远方,这所谓的看透顿时化作浆糊填满了头脑。
今生,我们所拥有的最大的财富,就是有人爱着你、疼着你、宠着你,真心不会在意你是富有还是贫穷,真心不会在意你是健康还是疾病。他们不会在意你说的什么,不会计较你做的如何,总是那样一如既往地爱着你、疼着你、宠着你!当然,掰着指头数数,也就是有限的几个人。当然,爱着我们的这些人也是我们最爱的人们!
坐在姥爷身边,我就这样呆呆的,一声不响的,没有任何表情的,陪着姥爷。这不是让人笑的场合,可我也哭不出来。偶尔,风吹的眼中,溢出水渍,也要悄悄地擦去。我从来不懂得何为孝顺,所以,不能流泪。只是心中酸酸的、涩涩的、苦苦的。
我恐惧,我害怕,怕的不是面对死亡,怕的是我今生所拥有的有限的几个人离我而去,任何一个的离去我都千万分的不舍,我害怕,我恐惧。
一二十年前,我大姨离我而去了,至今,我的心中清晰的留存着她的音容笑貌。每当清明,每当年节,乃至每个午夜梦回的时间,都会不知不觉的想起。
不舍,千万分的不舍,明知挽不回一切,可总是傻傻的痴痴的做着梦。
在我小的尚无记忆的年岁里,大部分时间里就是姥姥姥爷带着我,这段缺失的记忆,我是在长大后根据老妈、姨妈你一言我一语的玩笑话语中,慢慢梳理、浮现、丰满并逐渐填补到已有的记忆里。
姥爷每次见到我总会提起我小时候。在那个缺吃少喝的艰苦贫穷的年代里,每家都有好多孩子。姥姥姥爷有个鸡蛋鹅蛋的。不舍得给自己的孩子吃,却拿来把我这个外甥宠成了王子。
老家离姥姥姥爷家只有二里地,那时候,有一条弯弯的小河,河水清凌,水草悠悠。那时候蓝天盈盈、空气清新,有着一条弯弯的小路连接着两个村子。
小时候,我也很作,每次惹祸,担心老妈收拾我,都会跑到姥姥姥爷家躲起来,我知道,这里是我绝对安全的港湾。
这一夜,我无眠。
这一夜,我脑海里全都是之前的记忆,化作影像,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播放。
今天上午,当灵车开动的一瞬,我的灵魂似乎也没了。
无论是站着、坐着还是走着,无论是跪下磕头还是起身,总是那么的木讷、僵硬、笨拙,木偶一般!
身边的人有的聊着不相关的话题,说着、笑着。我真羡慕他们,因为我做不到,我的肌肉已经僵硬,强忍着不哭,可也无法笑颜。甚至我做不到跟人打招呼,因为我自己,也如同死过去似的。
今天,就这样过去了,有一个爱我也是我爱的人,走了,我的世界失去了好多好多。
回来后,我虚脱了一般倒在了床上。
就这样,一二十年前,我失去了大姨,今天,我失去了姥爷,我的世界,出现了好大好大的窟窿,无法弥补!
逝者已去,无可奈何,在这个鲜花盛开的季节,在我的世界里,祝逝者一路走好!祝生者安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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