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2021.10.20

2021年，我41岁，80后，从记事起，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生怕得罪一个人“妈妈”，按道理，“妈妈”是我最爱的人，但是，我对我母亲的爱其实是一种“顺毛捋”，谈不到“爱”，原因很简单，40年来，每天都活在压抑里，每天的空气都特别凝重，每天都在自欺欺人……

我是个病秧子，最近身体就频频亮红灯，我已经记不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以药为生了，中药、西药连轴转，中医、西医、针灸、按摩轮番上阵，2008年生了胡小嘟后，身体好像有点儿“大脱水”……2011年我第一次被大夫强制住院，身体出现危机，那是我第一次正确面对“糖尿病及并发症”，肾功能出现问题，呆在医院29天里，经历了一次次换药，一次次会诊，让我第一次感觉生命好脆弱，第一次感觉自己要完蛋了，虽然嘴角上扬，但是，内心是恐惧的，我只有在一大堆工作面前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其他时间，不敢也不想把自己闲下来，因为，那样，我会感觉到害怕，害怕自己就轻松的定格，我最大的劲儿，告诉自己，你一定要活，而且要活的精彩，因为你颓废不起，因为有你生的和生你的需要去照顾……

但是，就在今天，我的母亲彻彻底底把我逼到了尽头，我的母亲，文盲，经历过“过继”，年龄不大嫁于父亲，父亲从小被其奶奶及家族呵护长大，虽然踏实，但，有些许娇惯，婚后在封建社会的婆家，受到歧视。故对所有的人都带锋芒，包括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说，今天逼到尽头，最近母亲住院治疗眼睛，我请假全程陪护，奈何母亲糖尿病控制不理想，手术一拖再拖，傍晚时分，姐姐和我给母亲讲糖尿病餐备好后，漫步去医院食堂就餐，时间大概是30分钟，返回病房时，不知何故的母亲，大发雷霆，我和姐姐无厘头，我和姐姐知道母亲最近两天因为血糖缘故手术一拖再拖，心情不好，想着骂两句，发泄一下情绪，可以理解，但，事情远不是这样简单，越说越离谱，无奈，我只能反驳一句，因为医院本身就是休息疗养之地，不能大声喧哗，她不管不顾，大声喧哗，我气急败坏，加之心情和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心脏出现问题，速度拿救心丸含服，以为这样就可以把让母亲静下来，大家也可以安心休息了……没想到，母亲变本加厉，大声呵斥我，不关心、不孝顺她，我要崩溃了，拿起东西飞奔出去，心脏、血压、后背、腰部被气传到，瞬间让我感到濒临死亡的边界，我所有的委屈感，全部喷发，我跪别母亲，我要远离她，我实在无法承受她对我的污蔑。

我又一次想到“死亡”……多么可怕的一个念头，我曾经那么言听计从，时时处处考虑这个称号的人，你今天所有的行为和言语让我彻底对你的爱，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立刻、马上、速度远离。

钱，这个东西是好 ，但，取之有道，以往住院都是我出钱，这次母亲突然间给了我一万块，我和姐姐商量着，等办理完事情，把钱如数奉还，没想到视钱如命的母亲今天就暴露了，之前大家说母亲爱钱比生命重要，我始终不相信，今天我算是领教了。

我突然间明白了，我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最起码在母亲心里没有那么重要，我的生死好像没有她的钱重要，我好心寒，寒的我不停的打颤，寒到我第一次感觉母亲的冷漠，我委屈的眼泪不停的流下来，心好疼，歌词里经常听到“心痛的无法呼吸”……确实是，痛彻心扉，急诊室里人头攒动，我又一次被五花大绑到抢救的床上，又一次被母亲气到急诊室的床上，头晕、手麻、脸麻、血压、血糖飙升，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还好命大，又一次被拉回了现实，以后也要“现实”一点儿了，不能再活在无私奉献中了，哪怕是母亲。

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了，我因为工作忙而一再推迟“回家”，从儿时的记忆中到现实，我迟迟不肯走到“无所谓”，近三个月里，每晚噩梦连连，做为女儿，我想着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要过了年，中国人传统思想，过年就是把不好的都留在旧的年里，通俗的讲：新年新气象，崭崭新新过大年……好像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母亲的思维好像和很多老年人一样，只要手头宽裕，所有儿女都会往上贴，但，我们姐妹因为孩童时的经历，从来没有对母亲的积蓄打过主意，我们只是尽所能让她们好。

年关岁尾，丈夫替我“回家”后，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母亲曾经给我的大饼，现在连饼都收回了，我再一次陷入沉思……难道我们的亲情凌驾于“经济”之上吗？我回忆起从结婚以来，两个妈家，不论自己有多么困难，从来没有张口问家长们要过任何，从过时过节的所有吃、喝、穿、住等等等等，我都事无巨细，生怕哪个没有做到位，让她们感觉生个女儿无用的言论成立。

狮子座的我，外表坚强如铁，内心玻璃一碰就碎，时时处处总是想着“大家”，本我根本排不上队…

抑郁症……在现代人看来 ，90%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我也在其列，工作没有思绪，家里没有激情，孩子没有规划……一切一切都是乱七八糟，每天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每天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面对所有人都是面带微笑，我无法走进“简单”的生活里，是自己太傲还是太自卑，还是……？没有答案，这个答案，什么时候可以找到，纠结、烦躁、情绪低落，甚至想到了“解决掉”自己，天啊……不能再想，不能再说，也许时间是一副良药，可以慢慢淡化我所有想不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