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真真是要感谢你八辈祖宗了!这不是骂你,真的。
说完之后,我都觉得好笑和幼稚,像个小孩子。兴许是最近看某部影视剧某个愤青的台词,但我脑子里这时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约摸算着,你是该出现了,我决定上楼瞅瞅,穿着拖鞋,拖着慵懒的“气质”,一步步踩在台阶上,时而低头看台阶,哼着莫名其妙的曲子,也时而抬头望着台阶的尽头,也笑得不知来由。
二
到底,还是到了楼顶。
阳光暖暖的,轻轻的,泻在墙角,铺在地面上,洒在绿色的植物叶子上,叶子还带点露水,被映得微微发亮,把我的影子拉得斜斜的。我张望着,就发现你了,微红的小脸,半遮着,当然我也不敢直视你,不是因为我也害羞,是因为你的气场真大。
一直以来,你悄悄地陪着我长大,在我耐不住阴暗的时候,在我需要力量的时候,在我浑身冷到发抖的时候,只要你一出现,整个世界都没有黑暗,只有温暖只有光明。
我又想起了那个南方二月的某个早上,我初一,我妈送我去学校报名缴费,急急忙忙,就出门了。到了学校,我们在校园的一棵大树下,阳光淡淡的,轻轻的,暖暖的,泻下来,像是浮在树叶上,闪着亮着,把我们的影子,大树的影子,都巧妙地画在了地面上,并趁我们不注意,悄悄地,改变着我们的身影。
我们是没注意的,记得微风徐徐,很凉快,我就穿了一件短袖,我妈穿了一件短袖,外加一件花绿花绿的薄薄的长袖外衣,我记得特别清楚,衣服上有很多红色的小花,就好像长在了一片草坪了,我特别喜欢这种生气勃勃的衣服,充满了希望。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妈会穿这件衣服,她只是出门的时候,怕太阳太大,对皮肤不好,随手拿了这一件。
突然我妈说,户口本忘拿了,摸了摸身上的所有口袋和随身的袋子:“孩子啊,妈妈真的忘了,对不起啊,妈妈现在回去拿,好吗?”妈原本平静如湖的脸上,突然有点慌张,我点了点头,她看着我,轻声温柔说“妈妈很快就回来,很快,你就待在这大树下,不要乱跑,行吗?妈妈很快就回来。”我答应了。我妈小跑着离开了我的视线,和那一件充满希望的衣服。
于是,我在大树下,和你一起等我妈妈。你还是什么也没说,或许你说了,我听不到。
我的影子在悄悄变化着,我时而看着一只蚂蚁走来又去,时而折断一根树枝在有沙子的泥土跑道上画圈圈或写字,时而在操场上跳来跳去,时而看着来来往往的同学们和他们的家人……我还是在大树下等着,我发现我的影子开始偷偷地被阳光画着,画到我开始不喜欢它的作品了。我妈都还没回来。
平生第一次等一个人,等这么长时间,耐心都快没了,你还是没说点什么,突然,周围一切都暗了下来,一片乌云走来,挡住了阳光,瞬间心情就不好了,特别想跑出去大门口去等她,刚才的蚂蚁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走来走去,把手上的树枝,一点点折断又折断……
阳光又出来了,重新画着大树和我的影子,微风徐徐,我看到树叶上有光在跳来跳去,似乎要对我说着什么。突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小跑着过来,极力想要快点跑过来的样子,却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我妈终于来了!
到了我面前,她额头的汗水豆状滑了下来,那件充满希望的衣服都好像打湿了,她笑着,汗水就在嘴角边一个急刹,她用手肘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瞬间面部干净精神了:“孩子,等很久了吧,我拿来了,你看,户口本,走,我们去报名。”我似乎发现了什么:“妈,你脚怎么了?”
“哦,没事,刚才蹬车轮子太急,不小心刮到脚上。不碍事。走,我们去报名。”她拉着我,笑着,走着。我带着哭腔:“妈,还疼吗?我看看。”我妈笑了笑:“没事,走吧。”
于是,我脑海中有个画面,我妈的自行车在路上飞快地行驶着,她一边用衣袖擦着脸上的豆状汗水,一边咬牙快速地蹬着车轮子。其实报名缴费不急,但她特别怕我等不及,又跑去什么地方,到时候还要找我,我当时是那样的不懂事。
而你,就不对我说点什么吗?让我懂事点。后来我发现,你说了,我没在意而已。
三
现在想着,你告诉我的话应该是:“等待是一个过程,昏暗是暂时的,终会有光明,该来的人该来的事该来的希望都会来的!只要不心烦气躁,足够乐观,足够相信!”
这些,你都用你的行动告诉我了,你散发着身上的光和热,给了地球光明,赶走黑暗,不管夜多长。我喜欢你的光和热,你就是太阳。
没错,你是太阳,你就是一个星球,可我脑海里第一句出来的是“我真真是要感谢你八辈祖宗。”突然想着,你的八辈祖宗也是你吧。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孩子,好笑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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