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鸟儿的鸣叫声已是十分热烈的了。常见的集市的一片人语喧闹也不过如此。只是听来,让人不觉得它的吵闹。却使你一点一点的越来越感到欢欣,正如那朝阳的颜色,温和又明亮。
当远山露出他立体的轮廓,现出他苍厚的面容时,朝阳早就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霞衣,写着新的一天。
阳光逐渐地加深它的颜色,洒在眼前山坡的松树上,一片淡淡的澄黄,乡村的平静,宛如阳光下一动不动的松树。只有鸟儿繁忙的鸣叫,更显得时光的幽静与可贵。
有雾的天气里,远山好容易从一缕缕白云纱中显露出来,青而黑的庞大的身影,在几片残留的白纱间连绵起伏,像是一条缓缓游动的巨龙,哦,又像是一匹黑色的骏马,它有着坚韧光洁厚实的皮肤,它的姿态仿佛可以让人感觉得到它流动着的血液在那里汹涌地奔腾。
在远山的西边,有一座隆起突出的山,两边呈相同的坡度匀称地向上,汇合到顶上的山尖,那一点挺拨的山尖,与隆起的山体,浑圆似一只饱满的乳房,啊!多么美的山体。
接连几天,哦,不,大概可以说,从回来后到一个多月的日子,窗外的天空的云都是杂乱地,不仅是形状杂乱,也没有更多的颜色,常常是灰色,黯色,青色,黑色混在一起,不甚明朗的调子,使得心情也是杂乱,仿佛像是长了野草一般。
五月十三日这天,外面下着雨,一阵急切,确有夏的气势。千万条丝线倒垂下来,织成一片匀称的雨网。耳朵里传来的一种鸟叫声,“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好似这么地叫着。如果两两连起来叫,就近似杜鹃的“割麦插禾”的声音了。也并不是今天才听见的,虽不确定是那一天就听见了,大概三四天之前。在此之前,耳朵里常常听见的是,“咕咕,咕,咕咕,咕”的似斑鸠的低沉的叫声。因此让我觉得,这“哥哥,哥哥”的叫声是由“咕咕,咕”声演变来的,是随着时令的递进变化着来的。
又是平常的一天,只是这日天气十分的晴好。阳光澄明,屋前的绿树的叶子映照着片片的亮色。山河大地,一片安祥。
更喜的是,天空露出一大片一大片的蓝,远山呈现出多日来少有的明朗。那原杂乱又灰暗的天空中,居然也飘扬着几朵白云,在青色的远山的山顶游走,仿佛是伊身上飞扬的白练,使得山既妩媚,又性感。
时常在傍晚六七点钟坐在窗前。看暮色渐重下,路灯愈亮的时候,穹窿如盖,天际间的远山,成为青黑的影子,犹如深沉的黑洞。那全然一色的黑,使得它的简单,安静。然而我知道,山之雄勃的生机和伟岸,在此时的沉默之下,总要让人产生一种怀想。
不管在哪里,到什么地方,总有远山在哪里,使之为天际的有涯。仿佛是人目之所及的空间内的一扇门。门外必然有一个新奇的世界。
连近前的山上的树也成为黑影,西边亮起了一颗黄色光芒有角的星星,宛如迸发的火星般的身姿,夜跟着就来了。这一日的白昼掩去,彻底地随风消逝去了。
远山的影子愈来地晦暗,心也更为的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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