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荒芜的意思,慌表示不沉着、匆忙。这两个词都有一荒字,一个字加了一个“心”字而已,我却想把他们联系在一起。“慌”,一个人有块肥美的土地,原先种有果树和蔬菜,因为“荒”,所以很着急,心“慌慌的”。到底是开“荒”让它种树和菜呢,还是由它“荒”去?
这时,就会有两种心态,一种是让它荒而心不慌,一种是心慌而不让它荒。前者心太宽又怕麻烦,荒就荒好了;后者心急不怕开荒难,荒地变菜园果园。刚好,下面的例子就能说明他们的差别 。
去年冬天,家乡遭遇几十年难得一见大冻,桔树成片成片被冻死。年一过,有的人就砍掉枯树,重新种上,冬天到了,桔园再见葱绿。一年下来,有的人,从来都没管,于是出现了许多荒地。
以前,在农村,那些桔树曾经为农民增加一点收入,农民常常因有桔树而感到自豪。他们平日里守着那几亩桔树,一年少说也有万儿八千的收入,桔子树也不娇气,好管理,一年到头,只需要施两次肥,打4次药水,修剪2,然后除几次草,除草当然是简单,锄草剂一洒轻轻松松搞定。然后就是等着收桔子。于是,平时少了很多田间的繁复的劳动,不像种水稻,从秧苗到收割,每个环节都要小心侍候,不好弄的主要原因是还要打赤脚下睡田,一劳动就得经受小面水泡脚上面太阳晒,不像种桔树,可以穿着干净的鞋子,累了还可以躲在树下乘凉。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种桔出力少收成还比种水稻高。农民于是有很多闲功夫,有个闲功夫就会滋生一些懒惰的毛病,甚至只有一有闲就聚到牌桌上。当然,也有人一闲下来,就出去打打短工,挣点领用钱或干脆以做工为主,反正桔树再怎么努力也就那几亩田。
现在桔树死掉了,有人就这么想,要重新栽种得把枯死的桔树挖掉,那将是一个大工程,那些桔树大都生长有七八年或十几二十来年的,地底下盘根错节,树上枝干粗壮枝丫众多,想要重新整一块干净的地来还得锯主干去枝丫,挖根茎,也够辛苦的。要是用挖机少说也得几百上千元一亩。
心宽的,就干脆让地荒芜,啪啪屁股离开家乡出去打工,以后也不指望地里能挣钱了。也有去县城打短工的,也不指望桔园里能挣钱了,打完短工,闲的时候又回到牌桌上,或者找人聚聚喝喝小酒,地里荒了让它荒去。
心里急的,要么在春天就开始动手锯桔树,挖树兜,翻土整地,春天没过就种上桔树,然后安心地出去打工,桔树苗好管理,家里有人中老年人就能侍弄好。
如今,到了冬天,我回家乡的路上还是能看到一大片一大片荒芜的桔园。但是大多数桔园里的枯树都被清理,恢复一片生机,桔园一片片绿油油的青菜代替,地整好了,估计明年会种桔树苗的,也有今年春天就种上桔苗的。我觉得,他们在春天看到满园枯槁心里一定感到有点心慌慌的,所以就迫不及待地去开荒,去种桔树。
我也有点心慌,到夏天我的那一亩多田还是荒芜的,现在已经到了冬天,再不整地明年就种不上桔树苗了。我连续几个周末假日在田,翻土整地,地整好了种上了蔬菜。今天,就在我去地里种菜的时候,我看到一种这样的现象,在村口的南杂店里,还有几桌打牌的,打牌的人当中有一对夫妻,四五十来岁的。这对夫妻我知道,他们家的田也荒芜了还没去整,桔园里还是一棵棵枯死的桔树,只是现在的桔树上已经爬满藤蔓,整个桔园长满了杂草,我还知道他们甚至连菜也没种多少,听村民说他们平时连吃的蔬菜都要买。他们有时也打点短工,有点闲功夫就知道玩牌,地里荒了一点儿也不心急,可真心宽呀。
有一块地千万别让它荒了,眼看要荒了一定要急,要有种心慌的心里。如果荒就让它荒,虽是大度得很,说是心宽,我想也只是暂时的,如果过些时间他看到别人的地已经不再荒芜,种出菜种出果子了,到那时肯定慌得不行,到时候恐怕要后悔的。只有荒了一块地,一开始就心慌,才不至于以后感到后悔。
如有一块地,千万别让它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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