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小姐问我,走到现在最喜欢的城市是哪一座?
伊斯坦布尔。
其实我所抵达的地方也就世界的十分之一,
对世界的了解可能连皮毛都不及。
如果一定要选一个,那就,伊斯坦布尔。
像我这样一个生在海边长在海边的孩子,
如果要择一城终老。
首先这座城市要有海,
有海就有可能找到家乡的感觉。
博斯普鲁斯海峡把伊斯坦布尔,
分隔成欧洲和亚洲,
连接着黑海和爱琴海。
其次,要足够包容,能够让各种文化在这里融合。
大部分的伊斯兰国家都是有点偏执的宗教主义,
但在伊斯坦布尔就不会有这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有一次在德黑兰转机,
刚下机工作人员就会给没戴头巾的女士,
递过来一条黑色围巾,示意你把头围起来。
我在候机时不注意把围巾拿下来,
机场警察马上就走过来,示意我重新把头围起来。
我就想我又不是伊斯兰教徒,
也不是你们本国人,
非得要我带着你们的信仰。
保守至此,难怪发展缓慢。
在伊斯坦布尔就算你是伊斯兰教徒,
可以选择带头巾,也可以不带头巾,
更不需要黑纱遮面。
圣索菲亚大教堂是世间唯一
一座伊斯兰教和基督教共存的教堂,
这样的共存也说明了伊斯坦布尔
从古至今都有着包容的因子。
如果我生在伊斯兰国家,
我会迫不及待地奔向伊斯坦布尔的怀抱。
我喜欢伊斯坦布尔成为
奥斯曼帝国首都之前的名字——君士坦丁堡,
东罗马帝国的首都,也称拜占庭。
自从君士坦丁堡被奥斯曼土耳其的军队破城之后,
君士坦丁十一世在圣索菲亚大教堂
做完最后一次祷告,脱下君王的紫袍,
骑马冲进了奥斯曼帝国士兵的人流中。
后世的历史学家说,
君王可能是被人群踩踏而亡,
这大概是亡国之君不错的归宿。
从那一天之后,
它再也没有成为世界的正统中心,
甚至在欧洲,也不可避免的边缘化了。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帕穆克在
《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中写道:
奥斯曼帝国瓦解后,
世界几乎遗忘了伊斯坦布尔的存在。
我出生的城市,
在它两千年的历史中
从不曾如此贫穷、破败、孤立。
她对我而言一直是个废墟之城,
充满帝国斜阳的忧伤。
这座拿破仑眼中的世界首都,
在近百年来光芒暗淡,
就像帕穆克说的被世界遗忘了。
但伊斯坦布尔你在我眼中依然美好如初。
如果我生活在伊斯坦布尔,
我想有一栋能看到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房子,
庭院里种满来自大马士革的玫瑰花,
每个下午吹着博斯普鲁斯海峡的风,
等待一场浪漫的日落。
我想像土耳其人那样,
在博斯普鲁斯海岸边垂钓一整个下午,
不为收获,不问世事,
只为那一缕染红天际的霞光。
那时你会明白为什么国家地理
会把博斯普鲁斯海峡的落日,
评为世界上最美的落日。
每一幕都是动人心魄的油画,
在向人们讲述这座千年老城的美丽和忧愁。
我想邂逅帕穆克书里的每一个故事,
寻找一个又一个的千年古迹。
就像帕穆克说的:
不论发生什么,想想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少你还能漫步在博斯普鲁斯海峡边上。
我想和写出《东方快车谋杀案》的阿加莎
住同一个房间,
像她一样在这个城市,写出一部小说。
伊斯坦布尔,
你是我走到现在最喜欢的城市,
你的每一个样子我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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