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过去了十来天。以往有个新员工来这里呆了两天,跟领导喝了一顿酒第二天一早就跑路了。大家很难知道醉酒那晚他经历了多少心理挣扎,才会在次日清早就一声不吭地辞职。
现在徒弟基本算稳定下来了,可以给他来个特写了。
徒弟姓张,大名海水。家住在附近十来公里,海边人家,但是体型肤色都很那些渔民不一样,他长得高瘦白皙,带着个黑边眼镜,显得斯斯文文。
领导喜欢叫他小张,我则称他为“海水”。在管理中,称呼有着划分从属关系的奥妙。我叫他“海水”而不跟着大领导叫他“小张”,是因为我不想他把自己身份放得太低,有时候我还会在施工单位年前刻意叫他做“张工”。
海水再次跟别人提起他在ktv打工时喝伤了胃。因为入职以来的第一场酒局就要到来了……
在公司开年聚餐饭局上,我通过各种上不了台面的闪转腾挪只喝下了十毫升白酒。
酒席接近尾声,正当我暗自庆幸时,活动竟然又来了一次小高潮,我竟晚节不保,在公司领导威逼利诱下喝下了一小钢炮,整场饭局下来,我喝了二两多白酒!
海水虽然有所顾忌,但是耐不住寂寞,于是用六钢炮白酒在众人面前混了个脸熟。
当晚我就后悔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喝!而海水则是第二天后悔的,他说他蹲厕所都蹲出血了。
刚到工地他也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不知道他的誓言可信度有多高,我只知道他的实习工资只有我的十分之一。我也曾暗自发誓不喝了,就算跟我们领导也不喝了。但是我的工资只有领导的三分之一。
在巨大的收入差距下,领导的劝酒词总是比唱歌还好听,比成功学还能振奋人心,比审判更能让人伏罪。在金钱和权力欲望的驱使下,那些小鬼推着石磨一圈又一圈地转着。
我不知道他拼命劝我喝下那些兑水的乙醇,能证明什么?反正我内心的抵触是越来越大。我想我真要决绝一些了,要戒就戒个滴酒不沾!
“师傅,昨晚你喝了多少了?”
“二两多吧。以后再也不喝了。”
“我也不喝了。”海水认真地看着我,说完低头看着马路。
我们穿过马路,沿着蓝色铁皮围墙一路直行,沉默不语。
我走在前面打开了工地大门,他跟在后面随手把上。
“其实老戚以前也是经常跟领导出去应酬,年前喝伤肠胃,在床上躺了几天,现在也不敢多喝了。”我对张海水说。
老戚是我们公司的水电工程师,最近的酒局也是能逃就逃。
“这样啊,”张海水惊诧到,“看来,就这东西真不是个好东西!”
“人跟人不一祥,有的人喝酒就跟喝水似的。
”像我这样的既不能喝,也不爱喝。”我一边走一边看着前方。
“那如果,领导叫我们去我们不去,他不高兴怎么办?”张海水担忧了起来。
“不去吧,他不高兴;去了不喝,他也不高兴…”我也感觉为难。
“横竖是得罪领导,干脆我们都不喝……”张海水两眼放光,兴奋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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