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渐起,吹在脸上,吹在心上。
过了春节,本该是吹面不寒的杨柳风,现在依然是清冷的冬季风。这种反差,竟也让我顷刻间有许多思绪飞散开来。
现在睡的房子,还是十年前的房子。家里的布局仿佛一点没有变过,却又像全新的,只有偶尔某一刻灵神复位时,才觉得有原来的影子。
我在这做梦,憧憬着远方。
天微亮时,我已经就着昏黄的灯光,开始晨读。世界静的只有翻书的沙沙声,脑子里却是书中人物的欢腾与吵闹声。
下雪时,父亲在院子里扫雪,母亲在厨房做饭,我在背诵唐诗。偶尔闯入房间的麻雀,我便呼喊着唤大黄猫进来,关上门,看一出猫捉雀的好戏。
入夜,看不了太多电视,便被赶回来睡觉。把自己裹成木乃伊的形状,盯着墙上投射来斑驳月光,幻想着我有一座庄园,每日里种田养猪忙,亦或是幻想人类消亡,只剩下我和我的六个小伙伴,我们在满是密林和海洋的世界穿行、冒险,漫度余生。这两个幻想故事支撑起我小时候大部分的夜的时光。
最开心的时刻,应该是过年吧。没有手机的时代里,谁的玩具枪最大最逼真,谁便是小孩里最有面子的人。从一进腊月就开始盼,盼父母能大发慈悲,不没收我的个人所得。从小就耿直的不会撒谎,不会隐藏,以至于到手的压岁钱暖不热就被收了去。偶尔会得到特许,买了玩具枪,却发愁五角钱一包的塑料子弹,每每都要打出去多少,捡回来多少。
风拍打着窗户,带回来远处鞭炮声,炮声一响,便是打开了幸福感的开关。现在的孩子似乎不热衷于放炮了,王者荣耀和吃鸡吸引了他们太多的注意。我那时除了玩枪,最重要的便是放炮了吧。为了能放出花样,我们尝试了各种方法。在土里放,在雪里放,在墙缝里放,在瓶子里放,恶趣味的在屎里放,虽然没有过被炸一脸屎的神仙经历,但看着屎花四溅,这便是我们男孩子的浪漫。
一幕幕影像在脑海里慢放,最后的留白是童稚已不在,我已近而立。时光看似温柔恬淡,实则比谁都要严肃残酷。
朔风又起,只勾的人黯然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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