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通不便的年月,没有公路,没有柏油水泥路的年代,感德霞春通往石门有一条古道,从山脚曲曲折折向上攀升,约行五六公里,到一山垵处建有一雨亭,雨亭旁有一棵上百年需两三成人才能合抱的大松树,像迎客松一样,张开臂膀,郁郁葱葱,笔直的躯干高数十米。古道从雨亭松树之间穿过,雨亭一间房大小,十余平方米,墙灰剥落,隐约可以看见一些字迹,涂鸦的和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标语,瓦片勾缝敷有水泥,压着不规整的碎石,供过路行人歇脚,遮雨庇荫,为霞春石门两村合盖。过雨亭,约莫走一两公里,到石门村口,幽茂的丛林中有一水美宫,为近年所建,供奉清水祖师,旁有捐赠上山兜公路芳名碑。宫旁有一户人家,盖有新旧两座房子,其余人家离这约有几百米远,这属石门村的一个角落,名叫大坪尾,而这单门独户的人家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这里远离喧嚣,村口这户人家,一新一旧两座房子,紧挨在一起。旧房子被汪建国、汪仲新、汪凯锐租下,签订合同三十年,被辟为安溪传成荒野茶叶专业合作社大本营,张灯结彩,茶席陋室,开门迎客。过起了周末庄主人生,他们仨如何分工,我没问得过细,在招待我们的当天,似乎是汪建国主事,汪仲新掌勺,汪凯锐陪游,还请有小工种菜,杀鸡宰鹅,他们不是避世者,反之,他们是生活的热爱者,过着不一样的生活,比如倾情于做一泡好茶。
房子门前有水塘,围着竹篱,养着鸡鸭,更多的是鹅,鹅的个头大,还有两只火鸡,塘中有鱼。鹅在列队,井然有序地浮水。竹篱栅栏,茅草盖顶的小门,让人产生误入古人的生活。野茶在哪里?刚才我们已经见识到了,古道如今只有少许耕夫樵妇经过,多年未采摘的茶园,成了野茶,少有人迹的地方,成了野外,成了郊野。野茶还稍有人工除草,作为茶园积肥,任其生长摇荡的茶园,茶株两三米高,采摘是需攀上人字梯,这样的茶,当然是野茶。我们寻觅野茶来了,泡着清澈的山泉水,满口生津喉甘润,我们带着寻觅的眼光,发现安溪。
我们一落座,庄主拿出野茶。
野独一号。
野茶让我们清醒,当我们在蒙蒙欲睡中,山路颠簸一阵子后,我们与野茶相遇,清澈的山泉水与野茶是绝配,这在我们看来的确属稀缺品。我们醒了过来,来了就是为了喝野茶,就是为了见识野茶的真面目,甚至是为了见识野外高人,的确是有的。喝野茶观野景,并不矛盾。此刻远方的风景,我们不以为意,我们只求眼前风景,看鸭子浮水,看鹅列队,看火鸡打架,看鸡飞蛋打,然后还有这里的竹篱笆,茅屋和野茶,当然还有更多,一日岂能看尽说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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