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欲裂的我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来,推开蓝色的铁门从病房里走出来,看着一个个病床上狰狞痛苦的表情,我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躲在一旁,路过的医生、护士、病人,好像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我脸上升腾起一股得意的微笑。那磨人的神经好像看到别人的痛苦,自己也稍微缓解了一下,头疼减缓了很多。
我跌跌撞撞的从住院部五楼下来,路上有人似乎在奇怪的看着我,但是没有人拦我,我使尽力气往前冲着。推开透明的大门。迎面而来的是温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我头上的乌云算是彻底的散开了,摸摸头,“好像头疼消失了。”我自言自语地说到。接下来,我像获得自由的鸟儿一样从医院里跑了出来,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医院不是个好地方。
从医院出来我沿着马路直一路直接往前走,路的尽头是一个倒映着蓝天普通蓝宝石般的人工湖,湖里不时的泛起涟漪。应该是水里的鱼儿出来换气了。好像这种惬意的环境才应该属于我,医院这种地方不适合我。
湖边散步的人并不是很多,我走着走着看到了一个躺椅,我便躺在了上面,由于刚从医院跑出来的缘故,身上穿着病号服,苍白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苍白。路过的行人总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并不理会。闭上眼睛,我贪婪地咀嚼着我的回忆。
我居住在人口集中的贫民窟,房间有两层,我住在第二层东边的那个房间里,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黑乎乎的书桌,房间年久失修,每逢下雨,家里充满了积水,积水褪去,家里泛起一股令人作呕的潮湿的味道。地上布满了绿色的苔藓,就像地摊一样,踩上去很舒服。我的书堆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下完雨以后,书上长难了暗绿色的毛,翻开书,一股潮气迎面扑来。我是法律系的学生,家里没有什么人,我上大学的费用都是靠自己拼命打工赚的。除了交学费之外,还得交房租。我的房东是一个七十多岁放高利贷的老太太,黝黑的皮肤,佝偻的身材,眼里时常泛着狡黠的光,好像在说该如何算计着怎么从这些穷学生身上榨取他们仅存的利息。在这里有一点好处,就是房东每天可以提供一顿饭,对我来说已经足以。用一顿饭维系生命这可以算是一个壮举了。但是人在倒霉的时候总会遇到更加倒霉的事情。倒霉是无法避免的。
我带家教的那家人搬走了,瞬间我的生活无以为继。找家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房租的期限也快到了,老太太放过话,这次再不交房租,下个月必须搬走。我忧心忡忡的走在街上。掏出仅有的怀表,爱怜的看着它,这是我的母亲就给我的唯一东西。真的要当掉吗?想起房东那副丑恶的嘴脸,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我先当了,等我找到工作再回来赎回去。我依依不舍的把怀表放到当铺的柜台上,换回来微乎其微的一点钱。
我对房东太太说:“只有这么一点了,等我找到工作一定给你。”房东太太依然不依不饶,给你一天期限,交不了房租必须搬走。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去,幻想着能找到一份工作,可是找了很久很久,并没有这样的机会,我近乎绝望。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贫民窟,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生怕遇到房东太太。
为什么生活把我逼到了这种地步,堂堂法律系的高才生,竟然有一天会留宿街头。怀着满腔的幽怨进入了恐怖的梦乡。我蹑手蹑脚的来到柴房,四处看了看,终于看到了一个让我聊以欣慰的东西,一把斧头挂在那里。嗯,那是希望。
我想老太婆这时应该在一层西侧的房间里,我把斧头藏在身后,来到西侧的房间。佯装微笑,老太婆以为我是来还房贷的,便放松了警惕,我拿起斧头直接从她的脸上劈过去,脸顿时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液直接喷到了我的脸上,老太婆抽搐了几下,蜷缩着身子然后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我哆嗦着,仿佛整个人都是木的,我狂奔着跑出了房间。和我没关系,和我没关系。我自己边跑边想。冷汗一阵又一阵的从额头上冒出来。
“你醒醒,你怎么了?”我惊恐的睁开眼睛,发现老太婆在叫我。刚才是一场梦,老太婆还活着。我又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发现自己头疼欲裂,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煞白的脸色估计把老太婆吓坏了。她把我的好朋友叫来,把我送到了医院。
等我醒来看到医院苍白的墙面,我的第一反映是逃出去,唯一的愿望是都不要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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