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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2月2日读书笔记

2023年12月2日读书笔记

作者: 龙套哥萨克海龙 | 来源:发表于2023-12-02 15:38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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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读《阿拉伯人的梦想宫殿》

    书中个案发生在一时一地,但显然它与对“巫术”的一般研究相互关联。这里我们不同意玛格丽特 · 默里把它当作对基督教充满敌意的、古老的地下宗教,而认为它是很早就与正统宗教建立起共生关系的仪式性活动——最初本南丹蒂认为他们自己是反抗恶魔、拥护基督的斗士,但是在教会的政策下他们被迫走向反面(被告中有个人认为他们的活动与“土耳其人、犹太人和异教徒”的活动相似)。

    基于可资利用的资料, 15—17 世纪欧洲是否存在有组织的巫师派别似乎还不那么确定。然而至少在我看来,这是一种仅仅具有相对重要性的两难境地。那些持相反观点的人(他们仍是研究这一主题的学者中的大多数)仍会不知不觉地被那些很久以前的教会法官或世俗法官所持观点束缚,他们在问别人之前首先问自己,被告人是否亲身参加了邪恶的聚会。即使半夜拜鬼仪式曾是一种单纯的精神现象(但是这不能得到证实),对于历史学家来说,它的重要性也丝毫不会减弱。

    在这部书中我研究了 16 世纪末到 17 世纪上半叶之间弗留利人的宗教态度,从广义上说,是一个农民社群的心理状态,但是从一个十分狭隘的观点来看,这一民间信仰核心的历史,由于特殊势力的作用,逐渐被等同于巫术。

    在原先存在的普通迷信观念中添上了审判的概要。正如我们曾说过的,所有这些都得到了详细的记录,但几乎总是建立在对某一教条的详尽阐释之上。

    启蒙运动的争论(在意大利以塔尔塔罗蒂为例 )显而易见,并且理所当然对巫师的供词不感兴趣:他们认为真正有价值的是能够揭露迫害的野蛮和非理性。巫师的叙述作为荒谬的幻想和受法官酷刑和迷信逼供的结果而被忽略不计。

    被告描述的聚会是真实存在的,巫术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宗教,是一种前基督教的农业崇拜,法官只把它看作一种邪恶巫术来处理,多少有些故意误解的意味。

    罗塔罗还听说,甚至在奇维达莱城也有这么一个巫师,那人名叫巴蒂斯塔 · 莫杜克,是个公众传令员。此人在广场上和朋友谈话的时候,宣称自己是一名本南丹蒂,时常在夜间出没,“特别是在星期四”。照他所说,奇维达莱的一个贵族特罗亚诺 · 德 · 阿蒂米斯可以做证。特罗亚诺被传上法庭,他说,他在和内弟于广场聊天时得知,“巫师中有些人就在布雷扎诺,甚至有一个在奇维达莱,就离咱们这里不远”。

    也许证据既模糊又间接,但它丝毫不影响我们确信,在 16 世纪下半叶,奇维达莱及其周边地区确实存在一种复杂的信仰(不限于个人的、私下的范围)。这种信仰没有其他的记载,而且奇怪地与众所周知的传统相混杂。在星期四夜晚集结的女巫和男巫沉溺于开舞会、做游戏、办婚礼、开宴会,让人立即联想起半夜拜鬼仪式的画面;而经由鬼神论者详细描述、整理的半夜拜鬼仪式,则至少从 15 世纪中叶就开始遭到审判官的谴责非难。但是,本南丹蒂描述的聚会与流行于传统中穷凶极恶的半夜拜鬼仪式存在着明显的差异,前者没有对魔鬼(实际上没有丝毫证据能证明其存在)效忠宣誓,没有发誓背弃对上帝的信仰,没有践踏十字架,也没有玷污圣礼。这种聚会的实质是一种含糊的仪式:女巫和男巫手拿高粱秆与手持茴香秆的本南丹蒂比武作战。

    本南丹蒂”这一形容词只有在和已有确定概念的名词“巫师”相联系时才具有意义。斯加巴里扎这样断言:本南丹蒂是巫师,但是是“好的”巫师,他们竭力保护儿童和人们的粮食,使之不受背信弃义的邪恶巫师侵害。因此,从一开始,本南丹蒂就是以一种矛盾的形式出现在我们面前,这种形象今后会深刻地影响他们的存在。

    此刻,审讯已接近尾声。从总体上看,审判官已经成功地使加斯帕鲁托的口供与他自己的观念和神学先见相适应:本南丹蒂和女巫的战斗正是半夜拜鬼仪式,而虚妄地宣称受到神灵保佑,并在某个天使的引导下作战的本南丹蒂团也是邪恶的。在审判官提问的压力下,加斯帕鲁托的自信似乎褪去了很多,仿佛他坚信的事实突然间起了变化,变得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在对他的判决中使用了更尖刻的言辞,因而,没有使用在莫杜克的起诉书里的措辞“你和本南丹蒂长期共处”,而是更精确的“你和被你称作本南丹蒂的巫师长期共处”;而且,“邪恶的法术”被明确地提了出来。更进一步的,在另一次把邪恶的半夜拜鬼仪式与本南丹蒂聚会相提并论的尝试中,一个错误的观念被引入到莫杜克的判决中去:“你怂恿别人跟你一起去……而且你不许那些跟你去的人提及上帝和使徒的圣名,因为这样他们就不得不留下来。

    巴蒂斯塔 · 莫杜克肯定他的胎膜是他出生时他的母亲给他的,同时他还被提醒需要一直戴着胎膜。有一次,他在罗马让一个修士为这曾与他一起受洗的胎膜做了三十多场弥撒。

    现在让我们回到前面提到的第一个假说。许多巫师是癫痫病患者,这是个不争的事实,而且许多中邪的人受尽了歇斯底里症的折磨。但是,下面的事实仍然几乎没有疑问,即我们面临着许多在病理学的领域里无法解释的症状。首先,统计学上的结果无法解释,由于 “病人 ”的数目如此巨大,甚至连健康和疾病之间的界限也变得模糊了;第二,所谓的幻觉,并非局限于个人的、私密的领域,它具有一个明确的文化基础。例如,我们马上可以想到在一年中确定的一段时期——四季斋期——这种幻觉会一再出现。这种典型的幻觉相当于一种民间宗教信仰,或者说是一种独特的离经叛道的神秘主义。

    这种由审判官、法学家、神学家建构的争论,无疑是上述两个本南丹蒂的审判官要面对的。他们描述的夜间聚会和战斗是梦境、幻想,还是真实的事件呢?从某些方面看,有些事实是确定无疑的,正如我们已经注意到的,对于本南丹蒂自己,即使只是他们的灵魂参加,聚会和战斗也是相当真实的。但是法官们拒绝认同这一判断,在结束审讯的宣判中,加斯帕鲁托和莫杜克被指控和本南丹蒂一起“行事”,还胆敢“相信和肯定”在有些场合,灵魂能够离开身体,又能够随意回到身体里去。相似的概念混淆还出现在许多其他的巫术案里,这当然不是偶然现象。

    本南丹蒂拿着茴香束,与手拿高粱秆的女巫、男巫作战,他们这么做仅仅基于这样一种意识:他们身陷一场“出于对庄稼的爱”而进行的斗争,为了确保他们所在的团体获得丰收即获得充足的粮食、小米,并获得葡萄园的丰收,事实上,他们的战斗是为了“田野里所有果实”的丰收。这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农业仪式,在弗留利的边远地区一直存留到 16 世纪末,因为那些地区远离交通要道,受到的影响相对较少

    在这种仪典中,无疑是为了获得丰收,死神或巫师的塑像被人们用棒子或石头敲碎,最后被庄严地抬出村子扔掉。这种象征性驱除严冬的仪式,和本南丹蒂给巫师带来的打击之间又有什么可比性呢?也许是有的,但存在这些相似性的同时,也存在很多差异。首先,冬神和夏神之间这种仪式性的战斗是每年在各处只举行一次的宗教仪式,而本南丹蒂宣称他们每年在四个时节(在四季斋期里)与巫师作战。

    对比“为保护庄稼”而战和“为基督信仰”而战,的确让人感觉耳目一新。诚然,在这种流行的民间宗教里,各种因素互相交织、融合并不令人吃惊。但我们的疑问应该深入一步:这种由本南丹蒂执行的农业仪式为什么会基督教化?毫无疑问,这一时期的这个过程是“自发”地在整个弗留利地区实现的。这种仪式的基督教化也许是因袭遥远的过去的一种做法:如何在教会的眼皮底下,让一种不那么正统的宗教仪式受到保护(就像青年团体在圣徒的庇护下自行举行庆祝丰收的古老仪式)

    有两个基本要素在本南丹蒂的混合信仰中共存:农业崇拜(也许是两者中更古老的一种)和基督教信仰,另外还有一些与巫术相似的成分。当审判官无法理解第一种要素又坚决否定第二种要素时,这种神话和宗教的混合体,就断绝了其他所有退路,不可避免地以最后一种组成部分,即巫术的形式展现在人们面前

    老狼人蒂斯的信仰与两个弗留利本南丹蒂案中出现的信仰基本相似:战斗是在某些特定夜晚以棍棒打斗方式进行的,目的是确保土地的肥沃;同时战斗过程被详尽具体地描述,甚至像利沃尼亚的巫师拿着扫帚的细节,都令人想起弗留利巫师用的高粱秆或粟米秆。

    无论如何,基于利沃尼亚狼人这一惊人相似的对照案例,我们似乎可以合理地提出:本南丹蒂和萨满教巫师之间存在一种真实的而不是类推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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