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案发现场再寻觅 城隍庙外显贼踪
自从刘坡子家出了事儿，曹县令就命人将这里封了，并派人日夜把守。此刻曹县令和黄师爷带人再次来搜索案发地，企图从中查出蛛丝马迹来。
“大人，我等日夜守护此地，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靠近。”带头的一个捕快带着另一人过来给他们见礼。
“很好，把门打开，本官要再次查探一番。”曹县令没有半句多余的话，多年的军旅生涯教会了他怎样做事情最简单有效。
“是！”
一行人从门外走进，有一座不大的院子，看得出平时主人并没有怎么打理，所以很多地方杂草密布。再往里就是大厅了，这里仍然保持着案发时的样子。
一张桌子断了脚，斜斜的立着，地上有大滩血迹，正是乔老爷子陨命的地方，他就是脑袋撞在这桌角上才送了命。曹县令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黄师爷神色也不太好。
往里一些，就是玉娇娘香消玉殒的地方，她先是被木盆子砸翻在地，然后又被人用利器隔破了喉咙。曹县令目光一扫，倒是发现了那个木盆。
四周很乱，乱得让人理不出一点头绪。
“听说有厉害的断案高手，仅凭现场的蛛丝马迹就能将案发经过推测个八九不离十，可惜，本官确实没有这种手段，哈哈。”曹县令原本就是个不爱开玩笑的人，到这里却莫名的打起了哈哈。
不过这一闹，气氛倒是活跃了不少。
“大人，您说的那种人，说书的口中才会存在吧，现实中去哪里找。”
“是啊，大人，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大人还厉害的断案高手了，哈哈。”
衙役中脸皮厚的甚至开始公然拍起了马屁。
“是吗？黄师爷，你觉得呢？本官可还厉害？”
“哈哈，大人厉害，大人厉害。”
原是曹县令发现黄师爷自从进屋神色就不对，曹县令才故意开玩笑。老黄，我知道当初是你游说的他，但这件事情并不能怪在你身上。
黄师爷从情绪中走出来，才开始认真的勘探现场。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他拍了拍头，快步走到曹县令身前，示意他附耳过来。
“仵作在玉娇娘手中发现了乔老爷子的衣扣，他怕你责罚，故让我来传达。”
“好个秦老鬼，奸滑似鬼。也还不算迟，这次就不责罚他了。”
“也就是说，乔老爷子和玉娇娘见过面，甚至有过争吵，可能动过手，但具体情况如何，还是不能确定。”
“假设是玉娇娘杀了乔老爷子，那她又是怎么死的？如果是乔老爷子杀了玉娇娘，那又是谁杀的他，还有，我命人仔细查过，”黄师爷又刻意压低了声音说，“东西不见了。”
“所以，要么是刘坡子撒了慌，要么，就是还有第四个人来过。对了，刘捕头查那个情夫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报――！”
正说刘捕头，哪曾想他就来了。不过转念一想也不算巧合，早间叫他带人来周围查探，此时曹县令带人过来，他也理应过来见礼。
“看来有所收获，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黄师爷看着刘捕头一副邀功请赏的模样，不禁笑道。
“见过大人，师爷，”刘捕头应该是一路飞奔而来，脸上都是汗水，他随意的抹了一把，继续说，“大人，我带人到四处邻里间巡查，果然不出大人所料，是有这么个人，经常出没刘坡子家里，虽然他行踪隐秘，还是被人发现过几次。”
“会不会是刘老爷子？”黄师爷看了曹县令一眼，随即问道。
“据说那人穿着青杉，身高七尺有余。”刘捕头接着说道。
黄师爷和曹县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方想说的。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先把他抓住，审问一番，保管查他个水落石出。”
“刘捕头！”
“属下在！”
“你速速带人，去将这青杉客捉拿归案！”
“是！”
刘捕头带人一阵风似的离开了，扬起阵阵尘土。
“你说那东西，会不会在……”
“拭目以待吧，”曹县令不置可否，他平静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黄师爷不禁感慨，大人这养气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
“唔，去老秦头家坐坐？”
“也好。”
越到真相快要浮出水面的时候，曹县令反而更加冷静沉着，因为他还要准备面临真相带来的后果。也没有叫人备马车，也没有人护送，曹县令和黄师爷两人就像两个普普通通的老头，一个干瘦一个魁梧。他们将头缩进脖子里，手也裹进袖子中，在寒风中，缓缓向前挪动。
两个老头各自望了一眼对方，不禁扑哧一声大笑起来。
“曹老头，谁让你逞强啦，后悔了吧，哈哈！”
“黄老头，你以为谁都向你似的，瘦的皮包骨头。”
“哈哈，黄老儿我老来不愁啊！”
“对啊，你家里还有一对儿女，到时候有人给你料理后事。”
“谁说是我的儿女啦，轩儿和琴儿不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以为他们那你当外人啊！我看他们对你比对我这个亲爹都好啊。”
曹县令目光闪了闪，有一瞬间的的温情，但随即变得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就是因为拿他们当自己的儿女，才更不能拉你下水啊，老黄！
两个老头晃晃悠悠的来到秦府，要不是曹县令这一把飞扬的胡子，标志性的眉毛，看门的家丁差点将他们当骗子扭送官府。
秦府内，气氛有些诡异。三人各执一方，但都没有说话，连最基本的寒暄都没有，样子都懒得做。
“我本来就快成功了！”老秦头率先开口，却莫名的隐隐有问罪之意。
“我们本来已经成功了。”曹县令毫不示弱，也有征询之意。
“你问错人了！”老秦头明白曹县令在怀疑什么。
曹县令不再说话，端起茶杯，考究的用杯盖儿将茶叶往后拨。
“以前只知道你对自己狠，没想到你对别人更狠。”黄师爷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老秦头。
“不是我亲生的。”老秦头一下子又明白了黄师爷在说什么。
“养了十五年，没感情吗！”黄师爷很少见这么愤怒的时刻，他平常总是一副笑咪咪的样子，让人感觉很亲切。
老秦头也不说话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黄师爷气不过，低着头说了一句：“我先出去走走。”
“他还是那么冲动！”老秦头也没看谁，自顾的说。
“他是重感情的人。”曹县令也自顾的说着。
“你决定了？”老秦头又没头没尾的问了句。
“嗯，总得有人站出来，他有家人。”曹县令说完也起身离开，没有跟老秦头打招呼。
“你也是重感情的人。”老秦头面对空荡荡的客厅，也不知跟谁说话。
“报――”一名腿脚麻利的衙役飞奔而来，大人，接到村民举报，称在城隍庙见过那个青杉客。
“哦？不要打草惊蛇，你去叫刘捕头，让他到县衙一趟，我有些事要告诉与他。”曹县令与黄师爷正走在回县衙的路上，没曾想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你打算怎么做？”黄师爷抬头一问。
“编织陷阱，等待猎物落网。”曹县令若有所指的说，“等着吧！我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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