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光是快乐的时光,眼花缭乱的玩具,五花八门的游戏,至今都让我难以忘怀。滚铁环是我最喜欢的一项游戏,它即象征着我欢乐的童年,又包含了父亲教我做人的道理。
大概四五岁的时候,看到小伙伴都玩滚铁环,特别是有的铁环上还带着小铁圈,推着它跑的时候,小铁圈就会发出悦耳欢乐的声音,非常带劲。
“爸爸,爸爸,你也给我弄个铁环呗!人家都有,就我没有。”
“行啊!不过你得等一段时间。”爸爸爽快的答应了。
“欧――欧!我也有铁环喽!” 我高兴的简直要蹦起来了。于是,等啊等,盼啊盼,都过了五六天了,爸爸还是没有送给我铁环。也不敢去问,自己心里就是胡思乱想的。
有一天,一帮小伙伴都聚集在了河槽上面的一大块空地上,先是比赛滚铁环,看谁跑的又快又稳,一场比赛结束了,有不服气的伙伴又提出再比一比,连续比了好几次,大家都累了,这才歇一会儿。我因为没有铁环,就现在旁边观战,不断地给大家助威、加油、呐喊。可心里却痒痒的难受。
又有小伙伴提出玩“跑城”,就是画出十米见方的一块地方,有攻有受。我被分在了最西边进行防守,那里最安全,基本没有激烈的“战斗”。忽然,传来了喊声,还不止一个人的声音,原来我们玩的太投入,都到了中午,大人们出来喊孩子们回家吃饭了。听到喊声,所有的孩子都往家里跑,我落在原地还没有动。
因为玩的不尽兴,耸拉着脑袋也准备回家的我,忽然看到地下扔着一副铁环,还是带小铁圈的那种,用细钢筋做的推钩,紧紧地压在铁环身上。四下看看没有人影,一手抓起铁环,一手抓住推钩,撒丫子就往家跑,速度是我学会跑步以来最快的一次。回到院里,把铁环放在那棵杏树下面,转身进屋里吃饭去了。
隐隐约约感觉这样做有点不好,但铁环太有吸引力了。吃完饭睡午觉时,心里七上八下的,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当时想,只要下午出去玩,没有人提到铁环丢了,那么过两天,这个铁环就是我的了。
下午,还没等我出去玩,爸爸就下班了。自行车刚刚支好,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杏树下的铁环。爸爸好像知道了什么,黑着脸指着铁环问我:“这是从哪里来的?”
“我,我,我捡的!”刚开始我还是理直气壮的。
“捡的?你再出去给我捡一个!”爸爸已经明白了铁环的来路了。
“就是捡的!”我的话音未落,爸爸已经用他那煤矿工人特有的大手,把我抓住了,我还在狡辩,爸爸不再问了,一只大手抓住我的两只小手腕,另一只手从墙上拽过来一条绳子。完了,这回可完蛋了。我吓得开始求饶:“爸,别打我,别打我!”
爸爸把手指头粗的绳子一头困住我的双手,另一头往树枝上一扔,抓住绳子用劲往下拉,我被吊在了树上。记事以来,这是爸爸发的最大一次火,也是我第一次挨打。头一次挨打就是吊打,我可真“幸福”啊!
“爸爸,别打,别打……”看着爸爸从腰里抽出了腰带,就是煤矿运输机皮带做的腰带,我拼命喊着。“啪!”“啊――疼死了”第一皮带抽在了我的左边屁股上,钻心的疼,我像屠宰场里即将被杀的猪那样嚎叫着。
“让你不学好,让你不学好!”爸爸只是重复着这句话,我小小年纪哪里懂什么好坏啊!
“啪!”“妈妈呀!救命啊!爸爸!爸爸!我再也不敢了!”哭声传遍了街坊四邻。
“李哥,这是怎么了?别这样打孩子啊!操心打坏了!”邻居大叔进来一把抓住了爸爸的手,开始抢他手里的皮带,徐奶奶和几个大婶赶快把我从树上放了下来。
“好,不打了,过来听着。”爸爸在邻居的劝说下坐了下来,指着靠在徐奶奶怀里的我大声说。邻居们确定爸爸不会再打我了,下面肯定是开始“教育”我了,这才三三两两的走出了我家院子。
“孩子,你记着,从今往后,不是你的东西,决不能把它拿回来变成你的。”爸爸怒气未消,声音洪亮。
“我知道了,爸,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一边抽泣,一边老老实实的回答着爸爸的话。“一会儿把这个铁环,从哪里拿的,要原地放回去,懂了吗?”爸爸指着铁环给我下了命令。
“我现在就放回去。”这次我可是真的明白了。
又过了几天,铁环的事我早就把它抛到九霄云外了。可爸爸下班后,我清楚地看见,自行车后座挂着一副铁环,也是带小铁圈的那种。我的铁环比其他小伙伴的都漂亮,小铁圈和推钩都是经过砂纸打磨过的,闪闪发亮,铁环又圆又粗,简直就是铁环之王。
煤矿工人大都文化水平低,我的父亲是复员军人,在部队上学会了认字,母亲虽然进过扫盲班,可到现在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煤矿家属院的大人们,教育孩子就是一个字――“打”,当时年少的我们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亲生骨肉,下手还那么狠。可就是在毫无痛惜的打骂中,我们明白了许多道理。到现在我还记得父亲的话,别人的东西不能据为己有。
快乐的滚铁环,给我们的童年带来了许多欢乐,也教会了我许多做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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