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衣

又是一个清明时节。

淅淅沥沥的春雨下了一整天。我穿着雨衣骑行在街道上，望着前方，透过朦朦的雨雾，我依稀回到幼时，回到我坐在父亲的单车上，罩着雨衣随他一路前行…

那时父亲骑着一辆二八的永久牌单车。他在单车的横杠上装了一个小木椅。每当要外出时，父亲总是轻轻地将我抱上小木椅。

天晴，我便扶着车把，迎着风，对着路边的风景指指点点，雀跃欢呼。下雨，父亲便穿上一件厚大的雨衣，将我密实的包裹在雨衣下。

在雨中骑行时，父亲总是很小心，不让雨水溅到我的身上。而我在半封闭的空间中只能见到雨水落在地面溅起一个一个的水泡儿；看见路在眼中滑动。

我盯着雨水在地面溅起的水泡儿在变幻着模样，依着路面的状况猜测我们到了什么地方，还要多久才到目的地？常常这样看着想着便靠在父亲的手腕处睡着了。但也有很多的时候，我在雨衣下觉得闷，想掀开雨衣望望外面的世界。这时，却总是被父亲拍打，“别闹，下着雨了。”

我委实不知，那时自己在车上或睡，或闹，或雀跃扭动，父亲那双握着车把的手为何总是那样稳如泰山，伴我一路前行。

如今，离那段记忆已过去三十几年，而父亲逝去也快十年了，我依然怀念那雨衣包裹下心中安静的感觉。我也总是在每个下雨的季节，当自己裹着雨衣在风雨中骑行，便会升起一股温暖。这股温暖即使在雨寒风急时，也不曾片刻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