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好晴天,又缠绵了一天的小雨,夜里时不时地还下着雨。沙沙的雨声,鲸吞蚕食地侵入天地人间。湿漉漉的雨水似不断的链条,荡过高山树林滑过房檐矮墙滴滴答答掉落一地水洼。
一潭潭集水的坑洼,高低不平在铺展在路面上,行人车辆走都艰难,可胜在闷热暑气降了下来,晚上能枕着雨声安然入睡。
三伏天,该是怎么样的热烈与躁动。艳阳高照,人们在火辣辣明晃晃的日头下挥汗如雨、汗流浃背、大汗淋漓地工作着、劳作着、行走着……今天,大暑,我这里继一天一夜的小雨后并没有停歇,此刻依然还在飘着渺渺霏雨。
流火飞度的七月,没见好几次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倒是阴云与阵阵小雨穿插了整大半个七月。还有几天是八月,不用勾着手指头数也知道。往年,这个时候,农忙早已经开始展开了起来。
今年早先遇上干旱,该播种的时候延迟了时间,丰收的时节也照样往后推迟。最近一段时间见天地来一场雨,老妈倒不急着收割地里的庄稼,她在愁着怎么把地里的草给拔了,为掰苞谷收花生打头阵,压铸的是为往后几个月栽油菜苗做准备。这今年的油菜籽才回家两三个月,又要开始为栽油菜苗的事费神,怎么庄稼一点都不好栽种啊!
我能庆幸,家里的柠檬树实在不争气,挂的果子少得可怜。今年别说是丰收了,连打农药的钱都回不了本。连绵的雨水哗啦啦从天而降怎么也止不住,偶尔云散雨止,还能露出羞怯粉嫩的娇阳,预示着好天气。老妈瞅准时机,根本顾不上苞谷叶子和柠檬叶子上的雨水露水打湿衣服,也顾不得地里还没收干水分的稀泥,坚决下地给柠檬果套袋子。
好在柠檬果本就不多,地离家也近,衣服湿透了,老妈还知道回家换衣服,然后接着给柠檬果套袋。忙三五几天,事就了了倒是没什么操心的。最多临近八月初,苞谷和花生等着采收,我有点愁这个时候乌云惨淡雨兮兮的天气。随后跟来的谷子,又一场慌乱。
初三那年,八月中旬至整个九月都是连绵不绝的小雨,整个天地都被湿漉漉的雨水困住脱不开身。我头个星期天洗的衣服,到第二个星期天,衣服仍旧水汽氤氲,完全没法穿。那怎么办?
老爹把夏天舍不得用的电风扇搬出来,给我吹衣服。呼啦啦,一吹几个小时候,才把衣服勉强吹干。衣袖、衣领,这些比较厚的地方没法吹干,我便穿着半干半湿的衣服去上学。老爹老妈他们,就瞅准雨停歇的空挡打谷子。雨来了,就找地方躲雨,实在下得大又一时半会儿不能停下就回家。
那年的谷子,在连绵不绝的小雨中打了将近一个月才收回家。有些谷粒的顶端已在雨水的浸泡中炸开,露出一点点嫩绿的芽尖,收成自是大打折扣。
初二暑假本跟老妈讲好,开学读初三打算买一条新裤子穿。老妈本来事先答应了我,结果幺姨当年农历十二月生宝宝把计划给打乱了。
一开始老妈计划好了,手里的钱拿来买上好的毛线给幺姨的宝宝打两件衣服,我的裤子等谷子晒干水分卖了钱就可以买。偏巧,那年雨水太多了,我等穿上新裤子,已是深秋了。
寒霜侵薄裤,阴冷钻骨缝。岁月染冰白,隆冬渐流深。新裤子是得到了,只可惜冷得我不敢穿,压箱底儿等到来年开春暖和了才能穿。
但愿即将到来的八月,不要有太多雨水。尽管家里的谷子是请人用收割机打谷子,晾晒谷粒上的水分需要阳光,苞谷收回家也需要阳光晾晒,真希望阳光在八月停下匆匆忙忙的脚步别走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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