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预报。
回了休息室的小涂看看手机,马上到下午2点了。汽车奔驰的噪音不断传进来,他走过去使劲一拉,关上了窗。
短袖衬衣已被汗浸透了,脱下来扔在门后的椅子上,又从那里拿起一件藏青色短袖体恤,在鼻子下闻了闻,三两下套上身,脱掉皮鞋,和衣躺在单人床上。
感觉很疲倦,可小涂还在努力睁着眼睛,翻看着手机里的一段视频。
画面里,消瘦的涂爸爸用沙哑的声音说:“爸爸就要走了,你要干好工作,以后咱家就指望着你了。”
一年前,不满六十岁的涂爸爸在体检时候发现了胰腺癌,当时就已经是晚期了;之后四处治疗也无济于事,不到半年时间,病逝在医院。
自己的妈妈、妻子还有幼年的儿子,一个画面又一个画面浮现在小涂脑海中,这些都他需要扛起的责任。
“自己是名TJ,特殊的工作性质要求队员年轻化、专业化,而自己目前已到可以离队的年龄。最近听说支队又要向外交流人员,自己该怎么办?是走?还是留?这些事情自己找谁去说说?要怎么说呢?”沉思着,思绪渐迷离。
忽然“轰隆隆”一声惊雷,适才晴空万里的天空中,仿佛被人泼了墨,瞬间乌云密布;随后一道闪电张牙舞爪,似要撕脱云层的束缚,扑向大地。
这说来就来的瓢泼大雨,把不及躲避的行人淋成了落汤鸡。
小涂听到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他拉开窗扇,扑面是湿漉漉混杂着尘土的气息。
“不好!食堂的门窗还没……”也来不及想啥了,他冒着雨,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了食堂。
恰好厨师小刘和小汪还都没离开,三个人赶紧关上了窗,把几个沙袋堵在了食堂门口。
“现在好了。”胖小汪倚着墙喘着粗气。
“擦擦脸吧。”厨师小刘喘息着把毛巾递给小涂。
他正接过毛巾擦脸,就听见小汪叫了一声:“漏雨了!”
食堂西墙上出现了一道水流,仔细一看,水是沿着屋顶拐角滑下来的。
小涂一惊:“是房顶漏了?快去拿盆子接水!”
于是,三个人又是一顿忙,食堂地上就有了十几个接水的盆;同时也响起“嘀嗒!嘀嗒!”、“啪啦!啪啦!”此起彼伏的合奏曲。
十几分钟过去了,雨势不仅不见小,还在增大,小涂几步夸上楼梯,只见门口的积水几乎漫过沙袋。此时,食堂西墙上的细水流也明显加宽了。
小刘拿起扫帚把地上的水往下水道处赶,小汪趟着水来到楼梯处:“已经通知于处长了,他这就找人过来。”
食堂地上的水在不断增多,小涂急了:“这样等着不行,我得马上上去,通开上面的下水管路。”
“小涂,让我上吧。”“我上!”小刘、小汪争着要上去。
等到于处长带着几个人赶过去帮忙的时候,就看见有一个水人站在食堂屋顶上……
“快关电闸!”于处长撑着雨伞观察着,可看着看着,他突然想起了屋顶上还有电线。
屋顶上的小涂不知道下面的事情,他先通开了下水口,又把屋顶上面多年积攒下的落叶等杂物扫了个干净。
食堂里面漏雨减少了……
后来他们发现,食堂小间里也漏雨,地面上有一大滩积水,桌椅板凳上都是水渍。
雨过天晴后,小涂又领着厨师几人开始了一轮清理。
饭菜的香气氤氲而起的时候,食堂又恢复了窗明几净,看着值班的同事们个个吃得一脸满足,小涂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多希望自己遇到的难处,也能像地上的积水一样,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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