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马小朵出门遛狗，远远地，她看见远处走来一个有点驼背的高壮男人，好像是同事王达晖，小朵待要躲开，可是看看光溜溜的主干路上别无地方可去，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走到近前，她高高地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灰白长路，也瞪着擦肩而过的男人。王达辉的脸一如20年前白胖，他一脸尴尬地笑着，不好意思地笑着，眼光望向小朵，又似乎没有望向小朵。

而小朵的目光充满了疑问，穿过他，望向了极为遥远的虚空。

他爱过自己吗？

01

同样的夏天，月光如水。

月色高挂当空，照着坐在高高高阶上的小朵和达辉身上。

达辉浑身沐浴在一片银光中，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吸引力。看着达辉两片不停翕动的嘴唇，小朵不由自主地靠向他，抬起头，嘟着嘴。

达辉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

或许是小朵的错觉，她似乎听到达辉的喉咙“咕噜”一声。

02

第一次见到达辉，是他的背影。那天，他穿一件洗的发白的白衬衣，在肩头靠下的位置，小朵清清楚楚看到有一处破损。

一股母性的柔情涌上心头，就在那一瞬间，小朵爱上了他。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从此，小朵不停追逐着达辉的身影。

03

周末两人相约一起去看家具，买了两组衣柜，凑一起厂家给便宜，一组高大豪华，一组朴实低矮，小朵主动选了那组低矮的。

回去后，小朵去达辉家帮忙，衣柜送来了，床也送来了，为了省事，达辉只买了一个床垫，反正是住六楼，不会超市，床垫也很实用。

达辉在另一个房间忙活着收拾衣柜，小朵站累了，躺在新买的大床上休息，不小心睡着了。等她睁开眼睛，发现达辉坐在旁边看她。

小朵朝着达辉笑了一下，伸出手去。

达辉顺势躺在床垫上。

他忽然抱着小朵，喃喃着：好想……做……

小朵心里颤颤的，任由他抱着，没敢动。

04

达辉是有女朋友的人。

这个，小朵是知道的。

虽然她喜欢极了他，但是面对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她还是不敢。

这天，达辉下了班来找小朵吃饭。

吃完饭，他很久没走。跟小朵谈起了自己和女朋友的过往种种。

最后，他无限忧伤地说：只要没结婚，我就有重新选择的自由，是不是，小朵？

是的是的！

听到这话的小朵欣喜若狂，她一下子跳进了达辉的怀里，真温暖呀。

达辉抱着小朵的手颤抖了，小朵理解为那是和自己一样的悸动。

达辉吻了小朵。

这是达辉第一次吻她，可是，这感觉太熟悉了，仿佛已在梦里发生过无数次。

达辉的唇有点粗粝，有点沙沙的，吻着她柔软细嫩的嘴，令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05

一个晚上，小朵在达辉家里聊天。

达辉不经意说出，他女朋友要过来了，他们没有分手。

原本沉浸在甜蜜恋爱中的小朵如遭雷劈，一时间恍惚起来。

她推开达辉就往窗口跑，可是， 达辉速度比她快，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她打他，可是她力气太小了，这一切丝毫伤害不了他。

那天深夜，小朵一个人在暗黑的操场上走了很久很久。

06

他爱过自己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呼之欲出。

20年后，老情人重逢。

对达辉来说，这一切不过是相遇一笑，尴尬的，不好意思的。

可是，小朵不笑，她笑不出来。

她选择不原谅。

不原谅就是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