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乡邻及叔佬婶娘的凑拥下,小小的我被带到一个黑红色的棺木旁边,朦胧无知的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曾知道那个黑黑的东西里面竟然装着我只有36岁的母亲,那是1987年的10月初2,那年我7岁,姐12岁,哥14岁。
只记得那时家里来了好多的人,有在忙碌的,有在哭泣的,有在说话的。有个堂婶娘在她家还给我拿来一件白大褂穿在我的身上,现在想想也许那时候的我根本穿不上所谓的孝衣,也就用白大褂代替罢了。那时正值刚入冬的季节,但特冷。
父亲在一个叫做福州的地方打工去了,不在家,现在知道那是福建省的省会,距离我家河南有将近二千公里的路程,那时没有电话只有书信及电报,但父亲是不识字的,他出去打工应该是跟乡邻或亲戚去的,就算电报发过去他一个人也是回不来的。就这样在众乡邻及亲朋好友的帮助下,我的母亲得以安葬,葬在千斤街道附近以前老高中对面的坟山上。
在众乡邻及亲朋散去以后,我们兄妹三人呆在家里不会做饭,也没有钱,甚至晚上都不敢睡觉。母亲娘家因为办母亲的丧事,爷爷奶奶不同意请道士超度亡灵,吹喇队打锣而与我们断绝了来往。这个礼节是我们兄妹三欠母亲的,永远也无法偿还。
叔叔婶娘看我们三兄妹着实可怜,就让我们在他们家吃饭,时间长了这也不是个办法。后来爷爷叫奶奶来我们家照顾我们,(那时爷爷奶奶都住在二叔家,奶奶六十多岁),但奶奶不同意,没办法爷爷杵着拐杖来了我们家,那时的爷爷己有七十多岁,有着几十年胃痛的毛病,但他老人家很是疼爱我们,教我们兄妹三种菜,做饭,洗衣,收拾屋子。现在我和姐姐都干脆利索,有条不紊的习惯应该是那时受爷爷的影响吧,他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们,我很感激我的爷爷。只可惜待我们都长大成人,会自食其力的时候他老人家也九泉与地下,也许他太累了也想歇歇了。
待到第二年的春天,爷爷安排二叔去福州把父亲找回,那时大家都很贫穷,二叔去了还需要干几个月的活挣够来回车费才能回来,大概四五月吧,父亲回来了,只记得父亲倒在地上滚着哭,我们兄妹趴在父亲身上哭,那个场景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非常的心痛。有父亲在身边的日子虽苦但也乐在其中,之后哥哥姐姐也就没再上学,也只有不堪世事的我还能背上书包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在这里我要感谢我的爷爷,爸爸,哥哥姐姐,只有你们的负重前行,才有我那几年的岁月静好。
听叔婶及各位亲人的描述,母亲有只眼睛是看不见的,但她特聪明,算帐可快,纳鞋垫自画自做,而且还心地善良,是村里的热心肠。
就算被病魔缠身,她还能顽强的操持着家里家外,扶养了我们三兄妹。母亲是得肾病去世的,那时医疗水平差,再加上家庭贫寒无钱医治,耽误了治疗身体各器官竭而去世的。
母亲离开我们已经有三十二个年头了,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只可惜没能留下照片,甚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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