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然
每三秒,世界上就会有一个人被诊断为「阿尔茨海默病」。他们仿佛经历着一场已经开始便无归程的马拉松,终点没有鲜花和掌声,只有遗忘和失去。
看《忘不了餐厅》这个治愈系综艺,这个综艺的主角是五位患有认知障碍的病人,明星是辅助,本来是奔着黄渤去的,结果却被老人瞬间红了眼眶。其中一位叫孔繁漪的80岁奶奶,她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也转瞬忘记自己作为餐厅员工的职责,想回家;她不记得怎么来到了这里,记不得所有的一切,但说起自己的爱人,前排球教练,眼里满眼都是星光,充满崇拜和自豪。和老伴的点点滴滴却记得清清楚楚。
当工作人员提醒她,老伴已经去世了,她顿时变得严肃,说这样的玩笑开不得,适可而止。其实,她的老伴已经去世整整16个年头了,这逝去的16年,孔奶奶觉得老伴一直在身边。这种感情让人动容。哪怕我忘记了全世界,我还是只记得你。
餐厅来了一位客人,报出预定人姓名的时候,孔奶奶说和我孙女重名,只不过她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其实眼前这个和新婚老公一起来餐厅的女人就是老人的孙女,奶奶竟然完全没有认出来。当孙女说我就是的时候,奶奶很内疚,因为她完全记不得,当爱人拿出去年结婚的照片,老人才意识到她的孙女已经结婚了。相拥而泣,转身当孙女走后,黄渤提起她孙女来过,老人又已经完全不记得。一张张褪去的照片。一份份抹去的记忆,就像橡皮擦,擦去了那些年华,擦去了那些美好的记忆。
有一天,我忘记了你。没关系,我还记得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情谊。那我们就重新认识。愿你的世界里,留下的皆是美好的过往。
老人这个群体,在现在的年轻人,中年人也许有些遥远,但远观自己的父母,自己家里的老人,当看到我们穿上沙袋,体验老人的生活,脊柱已经完全弯曲,背无法伸直,上厕所需要把手才能起来,上楼梯需要扶手,洗澡需要凳子,眼睛变得越来越模糊,看不清这个世界,不理解现在的科技,可能不会用手机,不会上网。但他们有颗爱我们的心,纵使远在异国他乡,想起他们,看到他们他们也许就是那一两句话:回来了,工作还好吧?吃饭吧~
六月份我回老家,陪伴父母一个月,三月份的时候,姥爷去世了,因为疫情,没有回去,想起每每老人生日时准备的礼物,想起工作后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看到妈妈虽然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提起姥爷还是忍不住流下的眼泪。一时间,我竟然变得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的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姥爷去世的时候走的很安详,好像就是睡去了,没有去过医院,没有让他的子女们照顾,走的很坦然。就是这样,作为子女都久久不能释怀,想起从前在外婆家的欢乐时光,仿佛就在昨天,现在我们已经变成了一个中年人。我们也有自己的家庭,父母变的孤独,生病了自己去医院,也从来不会给我们打个电话。其实,父母也在渐渐老去,身体也渐渐出现了很多病症,我们长大的速度赶不上父母变老的速度。
也许我们要变得足够强大,有一天也可以像他们照顾我们那样照顾他们。多一些陪伴和理解,多一份宽容,多一份耐心,多陪伴他们说说话,关心他们身体的异样,理解他们开始记不得很多事情,忘记了去超市要买什么,忘记了是否已经锁了门,忘记了是否关了燃气,有一天,也许会忘记我们,但我们会记得,会记得那些长大与陪伴的时刻,关键时刻的陪伴与提醒,一路护送我们成长。
有一天,如果我也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你,希望还有一个深爱我的人,告诉我,别怕,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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