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热流带着水滴朝我袭来,为深秋清晨被动冰敷后的面容增添很多暖意。
临时有事回家,我坐在高铁车厢三联座靠过道的位置。刚上车,屁股还未坐稳,一个老大姨儿用打喷嚏的方式让我收了身姿。我局促地站起来让开了一个空间,大姨儿的支撑脚在我的右脚上稳稳发力后,终于落座。我抱住钻心疼的脚面儿,思考倘若突然昏厥过去,算不算讹人。
当然,我是不会有讹人的机会。高铁车厢三联座的中间最为憋屈,大姨儿很不舒服地扭来扭去,金色羽绒服顶端的金属帽链儿,啪啪给我打脸。
听到大姨儿喃喃自语,说第一次坐高铁咋啥都不顺心。
我想起自己第一次乘高铁的场景,初秋时节,目的地是去上海,细细打量身边人的一举一动,却谨慎的连卫生间都忘了去,想睡不敢睡,生怕自己的行李被人顺手牵羊。自喜购到了靠窗位置,一个人望着窗外从城市到麦黄,从麦黄到城市,速度快到直想找列车长谈谈咋还不起飞。
瞬间大姨儿又一个喷嚏伴随着帽链儿与我不约而至,将我从回忆唤醒,瞬间起飞。为了使周一同事们还认得出我是谁,我决定帮助一下大姨儿,被动古道热肠,跟她说明并在自己座位上示范了调节座椅和打开小桌板。
大姨儿将信将疑的看了我几眼,意兴阑珊的继续窝坐在位置上。大约是真的不舒服,大姨儿摸了摸前排的座椅。恰巧,前面的纹身青年(虽是深秋,车内人多燥热,小伙子脱掉外套撸开袖子,露出了胳膊)调节座椅靠背,向后延展了一下。
大姨儿说了句,老天爷,咋这么不结实,给弄坏了。而后玩命的向前推前排的座椅靠背。瞬间,前面的纹身青年像极了一个落入赌王手中的骰子,目测至少是脑淤血起步。
小伙子腾地一下关掉公放的某视频软件,怒目转身。一看是一个大姨儿,瞬间秒怂。客客气气的奔向卫生间。从卫生间回来,发现大姨儿还在人工复位,紧张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大姨儿看到乘务人员过来,赶紧指着青年说,这个不是我弄坏的,是他干的……
当我们总以所谓的经验在时代(科技)进步面前舞刀弄枪,只能是狼狈不堪地败下阵来。任何经验都不是引以为傲的资本。而探索未知时还应多几分谦逊纳谏和照虎画猫。
若干年后,我站在一个后生身后,批评他用电讯12G技术控制金枪鱼飞向太阳去进行烧烤时怎么能忘了撒孜然时,隐隐听到有人说,甄呈就是活在石器时代的老顽固。我酝酿一下喷嚏,准备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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