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安之站在床边解衣服,外面的薄袄已经解了大半了,被子已经铺好,脱下外衣搁在衣架上,掀起被子躺在外面的位置闭上眼睛,等着美丽过来。
胡美丽被唬住了,安之是试探还是真的,她站在门口。丁香提了热水壶进来,往脸盆里兑了热水,“大少奶奶,水温刚好。”
“哦,热水留下,我还要用的。”美丽回头跟丁香说。
末冬的夜依旧寒气袭人,美丽关上门,心里酸酸的,原来幸福可以这样没有预兆的来临,以前的种种彷佛都一笔勾销了,忘记了安之的无视,忘记了刚进门的屏儿,也忘记了曾经信之两口子让人嫉妒的甜蜜,美丽的眼泪滴落在洗脸盆里,不禁幸福地深吸了一口气,用热毛巾洗去脸上的泪痕。
程太太夜里不放心屏儿,过来安之的院子,看屏儿和美丽两边都亮着灯,先拍了屏儿的门。
迎月听见有人敲门,起来半开了门看是夫人,程太太示意她别开门了,叮嘱了几句离开了。
美丽那边听见动静,开了房门,看见程太太正看着他们这边。
“母亲。”美丽略显激动的喊着,迎了出去。
“怎么了。”程太太问。
“我刚搽了谢馥春的珍珠膏,你闻闻香不香。”美丽的话音透着喜悦,是程夫人从未见过的。
“大晚上的,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哦,没什么,安之刚睡下,我也准备休息了。”美丽说着,“母亲是来看屏儿的么。”
“安之睡下了,在你房里么。”
“嗯,是的。”美丽的脸有点红了。
程太太看出点什么来,笑着点点头走了。
美丽沉浸在幸福和激动的情绪中,哼着小曲儿,有点失态了。
迎月看着在床上昏睡不醒的屏儿,那边传来美丽愉快的歌声,心里别扭的摇着头,掖好自己的被子,躺在床下的地平上。
刚躺下,听见那边再喊,丁香这时候不在这边,会有什么事情。想坐起来过去看看,可是这边又丢不下,迎月蒙住头,装睡了。
美丽这时候坐在马桶上,喊不到人,又急又羞,安之听了问她怎么了,她却不肯说,只说要找丁香过来。
安之开门去屏儿哪里,迎月没办法,只能在穿衣服起来,悄悄的开了条缝,问怎么回事。
“这时候院门都锁了,你去看看大少奶奶,这里我看着。”安之说。
迎月只好开门出去,美丽坐在角落阵阵发抖,可能坐的时间太长了,情绪有点激动。
“迎月,怎么是你,丁香呢?”美丽带着哭腔。
“院门关了,我也是为了照顾姨奶奶才留下的。”迎月说。
“哦,你去床边打开那个柜子,上面第一层拿些纸给我,要很多很多。”美丽没办法,总不能自己起来。
迎月拿了一叠纸出来,问了没有其他事就回去了。
原来美丽信期将至,下午又喝了酒,酒是最活血通络的,这下子本来明天要来的癸水,在晚上就大量涌来。
这夜,安之和美丽睡在一张床上,美丽在床里默默流泪,累了也就睡着了,两人相安无事。
屏儿一夜昏睡,第二天也还是没醒,红扑扑的脸上滚烫,嘴唇经了一夜的高烧,已经起了壳。
迎月看了着急,想着要不要去找老夫人来看看,却又不敢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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