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空荡荡的房间里门窗紧闭,房间里静得可怕。
没有往日街道上汽车的喧嚣,也没有每天都能听到的恼人的装修声。连隔壁的小女孩的哭声和她奶奶的吆喝声也都听不到了。
令人窒息的寂静。
阳光白花花地洒在房间里,有些刺眼。
我趴在客厅的地板上,已经陷入了昏迷。眼皮好沉重啊,感觉自己在不停地往下沉,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身体越来越洁净,越来越轻。意识在一点点流失。可能是煤气中毒了吧?我有点后悔,早该找人来检测煤气管道的。头昏昏沉沉的,感觉就要这么睡过去了。但逐渐模糊的意识却还在提醒自己,我死了孩子还可以依靠谁?我不能死!
我用尽所有的气力聚拢起了最后一点精神,费力地缓缓张开沉重的眼皮。门就在我的右前方一米的地方,可那一米的距离似乎比我这一世走过的路还要长。
我吃力地撑着沉重的眼皮,生怕合上之后再也不能睁开。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寂静竟然这么可怕。我想张开口叫人,可是我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想爬向门口呼救,我知道打开那道门就有了生存的机会。可是我发现我的身体完全动不了,身体好像已经不是我的了。我努力地想把手伸向门把手,手臂却只抬起了一点点,随即又沉重地落下。我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一道门成了生与死的分界线。我似乎触摸到了死神冰冷的手。
我竟然不知道面对死亡我也会犹豫。比死亡更可怕的寂静在给我传递着冷漠的信息。对孩子的牵挂却让我无法安然地死去。
头越发地昏沉了,我吃力地张了一下沉重的几欲合上的眼皮,看了一眼近在咫尺却永远无法抵达的房门,感觉眼皮似乎有千斤重。一股无助的孤独和绝望紧紧包裹着我。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终于慢慢合上。
在眼皮合上的那一刻,我似乎感觉到了这一生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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