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漫长的黑夜(九)

作者: 烦客 | 来源:发表于2019-04-11 21:46 被阅读0次

    车窗外面的雨和冰雹密集滂沱,来势更加迅猛,一盆接一盆地泼在车上,我从未见过那么大的雨。

    我不敢望向窗外,只好蜷着身子,把头低下,面朝方向盘贴着了好一会儿,心里在犹豫,下一步该怎么办?是继续前行还是调头回家?可是这么大的雨,往前走也走不动,往回开也是不可能。

    我强制着自己,让自己不要慌乱,心里默念这横风骤雨快点停下来,念着念着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有一双手牢牢抓住我的手臂,身旁匀净的呼吸缓起缓落,我慢慢抬起头睁开双眼,你竟坐在我身旁,我屏住气息,生怕一呼吸你便灰飞烟灭,我喜极而泣,你回来了?

    “你带我回家吧,我舍不得你。”你浑身湿漉漉的,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委屈,雨水混杂着眼泪不停地顺着前额和脸颊向下流淌。

    我四处找纸巾或是其他什么衣物想帮你擦身上的水,可是我四肢僵硬,像死人一样僵直地坐在那里动弹不得,我想让你帮帮我,可是,喉咙里堵塞了,我想摆脱四肢无力的状态,可是任凭怎么用力也无济于事,整个身体像被钉子钉在靠背上一样,我急迫又惶恐,自己竟哭醒了。

    我环顾四周,一切空荡荡的,我的神志逐渐清醒过来,全身无力倒抽一口气,回想刚才梦里你跟我说的话。

    这时电话响起,是山顶道观的大师傅打过来问我是否快要到了,我支支吾吾颤抖不已,他似乎猜出了我的犹豫,嘱咐我尽快上山。

    外面的雨停了,前方的路也清晰可见。我将车缓缓地往山上开,太阳从黑压压的云朵里时而迸出时而躲藏,阳光和阴影改变着一片片自然风景,四周的景物像着了魔一样,刚才还怒涛汹涌的大海,这会又万分平静异常澄清。

    我将车停在道观外,进入道观还要蹬上几层楼那么高的台阶,我步履维艰晃晃悠悠地像是受了牵引似的被拖了上去。

    道观的大师傅带着众多弟子已经在殿内布好了阵,前前后后他们念了大致半个多小时的经,然后大师傅让我拿着牌位跟随他到殿外的祭坛前。

    天空真是变幻莫测,刚刚的风暴已经扫净了天空,待我们走到祭坛前的当儿,整个天空霎时阴沉下来,风声紧促,接着劈劈啪啪的雨点打在地上,雨越下越大,哗哗倾泻,我们不得不躲回房檐下避雨,屋檐水沟里的雨水滔滔不绝地流着。

    大师傅深深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这是有多不想走啊!”

    我呆呆凝望着天空,心里眼里都是你。

    你弯下腰,单手背在身后,伸出另一只手拉起我要我陪你一起跳舞,你的脸上光彩照人;

    你单膝跪地向我求婚,仰头凝望着我,脸上假装镇静掩饰着害羞的神情;

    你非要背着我走在月光下的海滩上,我扭不过你,你得意的说自己是最有福气的男人,发誓要我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你睡梦里从背后搂着我,身体微微张成半圆,放佛满含笑意……

    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再也感受不到你的温热了,再也没法让你抱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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