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结束,今天第一天上班。一个多月,学校周边也发生了变化,北清场前的废墟边上,青白相间的围墙建起,遮挡着里面建设中的凌乱。这围墙虽然是临建,却很精致,上方落瓦,下沿勾画花纹,中间留白。
曾经脏乱差的环境,经历摧枯拉朽的拆解,马上要开始的是蓝图兑现,期待着整洁美观的面貌。
这是一个过程,会有一些不大愉悦的感受。
学校照例利用暑假整修设施设备。所有教室破损的地方都得到维修,该补充的设施都到位。走一圈看过来,整整齐齐,只待青青子衿来。
看着每间教室簇新的空调,想起以前没有空调的日子。学校建校之初,只有初高三的教室里面有空调,其他年级只有风扇。要知道北京有多热呀!风扇从早到晚一刻不停地转,三十多个学生们在吊扇底下,享受着片刻的清凉。六部吊扇,声势浩大,压过老师的讲课声。为了让学生听到,老师们只能与风扇争鸣,一节课下来,汗流浃背,口舌生烟。学生们也不易,尤其体育课后,动辄一身汗,无处消暑,好辛苦!
我们那没有空调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呀!
关于北京的热,我真是刻骨铭心。
2002年刚到北京时,正是七月天,北京流火的季节。我这个大内蒙长大的孩子,飒飒凉风吹出来的筋骨,实在受不了这热浪滚滚。就是在这样的时节,陌生的城市,我坐在北京的公交车上去求职,衣服粘在身上没有办法解决的那种热,让我永生难忘。
吭吭哧哧的公交车,漫长陌生的前路,炙烤人的热浪……那样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呀!
还是说热的话题。
之后,工作算稳定下来,就把孩子接来。我们在和平里附近筒子楼租了一间房,也没有空调。记得酷热的暑假,买了一个小吊扇,吊在孩子的小床上。一晚上,小吊扇吱吱扭扭响着,拼命转,绝望地转,也无济于事。孩子热得睡不住,滚到木地板上。我们会起来抱到床上,手摇扇让他凉快点。当时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回想,怎么不舍得再买一个电风扇呢?怎么不能够装一台空调呢?有那么困难吗?但当时对前路的迷茫和陌生城市打拼的不安全感,使我们从来不敢放开花钱。
那样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呀!
那时的我们年轻气盛,两个人总是吵啊吵,什么话伤人说什么,有时还对打。会几天不说话,会赌气不回家……那样的日子,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呀!
后来买了房子,贷款让我每个月都倍感压力巨大,入不敷出,基本上一年不买几件衣服。那种月月盘算分分计划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呀!
再后来,孩子上高中,没有京籍户口的我们,在北京不能高考。我们又面临着对孩子培养方向的抉择,回老家或出国。思虑反复,选择出国。为出国这一笔储备金,各种筹措,那样的日子,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呀!
如今,房贷早已还清,京牌车那么难,我们也有了,夫妻和谐相爱,孩子出国已有三年,一切顺利平安,这都过来了。回望来路,这些日子怎么过来的呀!
那些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除了恩典,还是恩典。除了感慨,更是感恩。
回忆当年,如山倒身的压力,似水浸泡的忧伤,我惟有屈身恒切祷告,我或诉或泣,上帝回应:“我的恩典够你用的,因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
所以,我今天回看来路,更喜欢说说曾经的艰难日子和自己的软弱,好叫基督的能力覆庇我,叫耶稣的恩典铺满道路。
那些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附阮老师书法:一切都是恩,半点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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