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联合蒙古灭仇金
第五节 围蔡州
再说孟珙在马蹬山完败武仙之后,率军退守襄阳。公元1233年八月,蒙古元帅塔察儿再派王檝来襄阳,约定共同攻蔡州(河南汝南)。此时南宋出使蒙古的使者邹伸之已经回来,双方已有口头盟约,京湖战区总司令史嵩之仍派孟珙出征。
孟珙率两万军北上,攻唐州(河南唐河),斩首一千二百,金军唐河守将投降。孟珙再行北上蔡州,遭遇两万金国骑兵,一战之后,金军溃败。不过,此战役存疑,金国风雨飘摇之中,兵力匮乏,哪来的两万精锐骑兵?再说两万宋军对两万金国骑兵,就算孟珙战斗值超凡,也不至于赢得如此轻松。按金国皇帝完颜守绪的话说“蒙古军之所以常打胜仗,依赖的是蒙古马力。至于宋人,何足道哉?朕得精兵三千,纵横江淮,尚有余力!”可见,就是在灭亡之前,金国人还是看不起宋军的!
完颜守绪虽然鸭子嘴巴强硬,可也要面对现实!蒙古大军压于蔡州城下,又闻宋军也赶来汇合攻城,便想分化南宋。
九月,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完颜守绪派使者去临安,请求南宋朝廷认清形势,翻看翻看历史,领略领略唇亡齿寒的道理,和蒙古军断绝来往,联合金国共同抗蒙。
使者临行前,完颜守绪对他道:“你去对宋朝庭说,宋人辜负我们金国太多了,朕自即位以来,常告诫边将,莫犯南界,边将有请征伐的,朕从来都是严厉斥责。现在乘我国疲惫,占据我寿州,偷袭我邓州,攻陷我唐州,实在是目光短浅!蒙古是什么国家?狼虎之国啊,向西灭国四十,最近又灭了西夏,西夏灭亡,又想灭亡我大金。我大金亡,下一个必定就是你宋朝,唇寒齿亡,这是天下的基本道理!如果和我联合,我所做的抵抗,不正是替你大宋出力么?”
金国使者向南宋朝廷复制了完颜守绪的原话,南宋自然不会搭理这个日落西山的世代仇敌!可能南宋君臣上下都在咒骂金国:你怨不得别人,是你伤我太深!
完颜守绪应该也知道,想让南宋此时和他联盟,无异于痴人说梦。为了鼓舞士气,完颜守绪最后振作了一下。率领群臣在蔡州衙门大厅祭拜天神,正当完颜守绪的仪式进行到末尾时,侦察来报,几百蒙古军冲击到了蔡州城下。
或许是刚才祭拜的兴奋劲还在脑袋盘旋,或许是听说只有几百蒙古军,金军将士异常踊跃,都纷纷向完颜守绪请战。完颜守绪同意出战!
当日,完颜守绪分兵坚守四门,又派部分金军出战,蒙古兵少,很快不敌而逃。不久,塔察儿命几百骑兵驻扎蔡州城东,完颜守绪遣将袭击,又取得胜利!金军在两次小规模战役中,回光返照式的获得胜利,让完颜守绪找回了一点自信。而塔察儿,通过两次试探,得知金军尚有些战斗力,不采取主动攻城,而是筑土城围困蔡州城,同时等待宋军来支援。
十月,南宋孟珙、江海率军抵达蔡州城下,同时带来了三十万石粮食。塔察儿闻讯,命心腹大将出营迎接孟珙等人。
蒙军军东讨西伐,南征北战,在血与火中历练而成,对其他军队是难以瞧上眼的,塔察儿命人迎接孟珙,那是看在“三十万石粮食”的面子上。如果宋军没点真功夫,双方恐怕是很难合作下去的,尽管孟珙有击败武仙的战绩,可蒙古人觉得,那只是传说而已啊。
果不其然,蒙古大将接受粮食后,即提出和孟珙等围猎骑射,个中意思,无非是看看你们宋军的本领。好在孟珙有几把硬刷子,骑射功夫了得,而且入乡随俗,打猎之后,也像蒙古人一样,席地而坐,割鲜而饮!塔察儿听说后,这才敬重起来,亲自跑出军营,和孟珙结拜为兄弟,端出上等马奶酒,与孟珙等痛饮,算是发自内心认可了宋军。
宋蒙合军后,开始打造攻城器具,准备攻城。斫木之声不绝于耳,传入蔡州城里,城中惶恐,有人甚至有出城投降的想法。所幸金国宰相忽斜虎,忠心为国,日夜用国家恩义、君臣情分安抚激励军民,并且规划守备,废寝忘食、殚精竭虑,蔡州军民感奋,才重新凝结战斗力。宋军和蒙古军发动攻势时,蔡州城内,军民同心防守,男丁不足,健壮的妇女穿着男人军装上阵,运木石,输粮草,完颜守绪也亲上城督战鼓励。
由此可见,金国能够和宋朝势均力敌,抗衡一百多年,个中自有缘由。
可死守在城中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城里可长不出粮食,完颜守绪欲杀出一条血路,派一万金军从东门出战试探。不料孟珙早已算定,率军截断了金军退路,金军大部被赶入蔡州城外的汝河,被孟珙擒获偏将几十人。
孟珙审讯投降的金军得知,城里开始缺粮。孟珙对塔察儿道:“金军被逼上绝路了,我们要严防死守,以防备他们突围而逃!”
为了避免误伤,孟珙与塔察儿相约,各守其地,各攻其门,互不相扰!夺取蔡州之战,一触即发!
佐料:《钱塘遗事》卷三记载:孟珙号东庵,兄弟中排行第四,人称四孟!
孟珙谋略勇猛,世所罕有,且善于御众,很得士卒军心。孟珙奇特之处,还在于喜欢佛教,每夜坚持趺坐。
孟珙还有个习性,很有意思,他经常召集几十位手下部将,席地围坐在一起,每人讲一则小故事,可以是眼前事,也可以是听到的市井笑话,无所不谈!说到可笑的地方,大家哄堂大笑,只是有一点,不能揭露别人隐私。
孟珙此举,不仅将军中内外的消息掌握得一清二楚,同时也加强了将士之间的感情联络,可谓一举多得,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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