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板将书卷放在一个黑色背包里,让初韭背着。告别严老板,张君和二人朝着外城走去。
路上初韭问道:“师伯,我也不明白,价值上亿的东西,你为什么要送给西门苍穹?”
张君和笑了笑,说道:“玄青门和扁鹊堂是盟友,我两边都不能得罪,一旦失控,修仙界就大乱,遭罪的还是广大修士。不仅如此,修士大乱,还会祸及人间界,这更不是我愿意看见的。”
“师伯,你们真是菩萨化身。”初韭开心说道。
“儒之大者,为国为民。”张君和说道。
“儒之大者,为国为民?”初韭反复咀嚼这句话。
“太平门以儒家思想为宗旨,和你信仰的佛门思想一样,殊途同归。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张君和说道。
初韭摸着脑袋,说道:“师伯,我不是很懂。”
“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张君和说道。
“我已经在二十一岁里了。”初韭说道。
“我今年已经两百二十九岁了。”张君和笑了笑。
“啊——”初韭又是吃惊不小。
二人一路飞遁,到了火山口。初韭看着眼前的死火山,问道:“师伯,为什么这里有八个火山口?”
“这个是太平门的秘密。”张君和说道。
“哦。”初韭连忙捂住嘴。
张君和找了一个块青石板坐下,说道:“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吧。”
初韭坐在张君和的旁边,经过短暂的接触,他完全感觉不到张君和有什么特别之处,和一个炼己修士没什么两样。可是谁能知道,眼前的普通人竟是化气修士,堂堂太平门的掌门。
“师伯,你知道襄襄最近在做什么吗?”初韭说道。
“两年不见,想她了吗?”张君和问道。
初韭不好意思一笑,说道:“有一点。”
“那你想不想见她?”张君和问道。
“想是想啊,可是我得回南国市。”初韭说道。
“你有急事吗?”张君和说道。
初韭想了想,说道:“没有。”
“一个月后就是昆仑斗法,我可以带你去昆仑神宫见襄襄。”张君和说道。
“昆仑斗法是什么?”初韭好奇问道。
“‘玄青门’、‘扁鹊堂’和昆仑神宫比试武功,每十年一次。”张君和说道。
“十年一次?”初韭惊呼道,“那为什么要比武?”
“‘玄青门’和‘扁鹊堂’是盟友,一直想占取昆仑神宫这块宝地,明着比武,其实是试探对方实力。”张君和说道。
“他们两太坏了。”初韭脱口说道。
“今年和往年不同,襄襄的两位师叔受伤,襄襄一个人恐怕独木难支。”张君和说道。
“那我去帮她。”初韭说道。
“太好了。”张君和一笑,“有你帮忙,我也放心不少。”
初韭想了想,说道:“可是不对啊,襄襄说她有六位师父,而且师伯你也在,襄襄怎么会独木难支呢?”
“昆仑斗法有六场,前几场都是二代弟子,现在昆仑神宫二代弟子修为里,只有襄襄一人能应战。”张君和说道。
“原来是这样子。”初韭低头说道。
便在此时,不远处一道黑芒和一道青芒一前一后飞速奔来。几个回合间,二人已经过了火山口。
“来了。”张君和起身说道。
迎面走来两个高大的男子,其中一个中年模样,穿着灰色长衫,满嘴的胡子,蓝色眼珠和高大的鼻子显得不像个汉人。
旁边的男子青年模样,窄长的脸型,束着头发,穿着一身八卦长衫,此人便是‘玄青门’东院大王胡游方。
“张大掌门,好久不见。”胡游方率先拱手道。
“胡大人,有礼了。”张君和拱手道。
“张大掌门,越来越年轻了。”西门苍穹拱手道。
张君和一笑,说道:“哪里、哪里,舍下备好了东北菜,西门大人一定喜欢。”
“这位小兄弟是谁?”胡游方看着初韭。
“他叫初韭,是我一个弟子的朋友。”张君和说道。
“能叫张大掌门带着,我看不简单呀。”西门苍穹看着初韭。
初韭看着西门苍穹和胡游方,拱手作礼,说道:“西门大人、胡大人,你们好。”
西门苍穹轻拍初韭肩膀,说道:“好个金属性法力,有前途。”
初韭顿觉心下一惊,里面的小鬼拔地而起,脸色发青。
“西门大人,请吧。”张君和说道。
四人展开法力,直奔太平门大理石广场。旧地重游,西门苍穹感慨道:“一别五年,这里还是什么也没变。”
“西门大人如果喜欢,可以经常过来。”张君和说道。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为了夏虫花和铁三的事情,让张掌门费心了。”西门苍穹说道。
“客气、客气,请两位大人到贵宾楼用餐。”张君和说道。
四人走了几步,忽然从大殿飞出一个个筑基修士,都是太平门吏部和刑部的官员。
官员站立一排,为首刑部官员说道:“掌门,西门苍穹怎么来了?”
张君和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大惊小怪,你们忙你们的去。”
“需要传唤内阁长老吗?”刑部官员问道。
“不用了,西门大人吃个便饭,很快就走了。”张君和说道。
官员齐齐退下,四人到了贵宾楼,思敬已经站在楼下。
“饭菜都准备好了吗?”张君和问道。
“已经备好了。”思敬回道。
张君和引着西门苍穹二人进到里面,思敬和初韭跟在身后。西门苍穹看了饭桌一眼,说道:“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鲶鱼炖茄子、大白菜炖豆腐、地三鲜、白菜炒木耳、老参汤,张掌门,你们家的厨子是个地道东北人啊。”
张君和笑了笑,说道:“思敬,去把绍兴老花雕拿来。”
“是。”思敬领命,退了下去。
“张掌门,有心啦。”西门苍穹说道,“素闻‘么勒克河衣’地窖下,珍藏了陈年美酒,老夫我今日有口福了。”
“哪里、哪里。”张君和说道,“素闻西门大人酷爱收藏,小生我有一薄礼相送。”
“哦?”西门大人一笑,“这我得好好看看啦。”
“初韭,拿给西门大人。”张君和说道。
初韭将黄花梨盒子拿出,双手捧着递给西门苍穹。西门苍穹打开盒子,将书卷展开,面色忽然凝重,说道:“这……”
“大人,怎么了?”胡游方凑过来看。
“这是徽宗的真迹啊。”西门苍穹不可思议说道。
“大人,您可看仔细了。”胡游方说道,“徽宗现存真迹都在博物馆。”
“小生对瘦金体一窍不通,还望西门大人给长眼。”张君和说道。
“徽宗老儿早年学薛稷、黄庭坚、褚遂良诸家,字体挺瘦秀润,融汇贯通,变化二薛的风格,形成了自家一脉,号称‘瘦金体’。他的字瘦直挺拔,横画收笔带钩,竖划收笔带点,撇如匕首,捺如切刀,竖钩细长。这幅帖子,运笔如行云流水,毫无斧凿痕迹,绝对是老儿亲笔。”西门苍穹说道。
“印章如何?”胡游方问道。
“宣和印,一模一样,还有乾隆老儿的印。”西门苍穹说道。
“纸质呢?”胡游方说道。
西门苍穹看了看,摸着胡子笑了笑,说道:“老儿用的澄心堂纸,在北宋造纸术已经高度发达,鉴定意义不大。”
“可有徽宗的花押?”胡游方问道。
“徽宗老儿字帖一般不留花押。”西门苍穹说道。
“如果这幅作品是真迹,市面上价值上亿啦。”胡游方说道。
西门苍穹笑了笑,说道:“这幅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贴》太过珍贵,老夫可不敢收啊。”
“说好送给大人,小生岂会食言。”张君和说道。
“好、好。”西门苍穹朗声一笑,“老夫我就收下了。”
“大人,小生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张君和拱手道。
“张掌门,请讲。”西门苍穹说道。
“初韭,西门大人刚好在,你把事情再说一遍。”张君和说道。
初韭领命,将讲给张君和的话再复述了一变。胡游方听完面色一变,说道:“沙衡死了?”
西门苍穹摆摆手,说道:“先吃饭。”
张君和笑了笑,说道:“初韭,你去食堂吃饭吧,下午我会给你答复。”
“恩。”初韭退了回去。
在去往食堂的路上,看见思敬抱着一大坛酒走来。
“思敬,要不要我帮你?”初韭问道。
“不用,我搬得动。”思敬嘻嘻一笑。
初韭吃完饭回到厢房,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不知道事情能否调解?他看着房间的大钟,轻叹一声,说道:“算了,再想也没用,如果不能调解,我也认了。”
初韭一直打坐到下午,直到思敬过来敲门。他推开房门,思敬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打坐。”初韭回道。
“该吃饭啦。”思敬说道,“对了,师父告诉我,西门大人已经许诺,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真的?”初韭大喜。
“到底什么事情这么高兴?”思敬问道。
“你不懂的,我们去吃饭吧。”初韭说道。
二人吃完饭,在回厢房路上,初韭问道:“你师父呢?”
“师父陪西门大人逛街去了。”思敬说道。
“我也去街上看看,我要办一张手机卡。”初韭说道。
“手机啊?”思敬张大了眼睛。
“是啊,你看。”初韭从裤包里拿出陈西奈的手机。
“我们有规定,不能玩手机的。”思敬嘟着嘴巴说道。
“手机不能贪玩,对修行不好。”初韭一本正经说道。
“我也跟你一起去吧。”思敬说道。
二人一同到了街上,夜晚的太平城显得古朴而新奇,仿唐的木构建筑仿佛置身在古老的洛阳城。
“思敬,你每天一般都做什么?”初韭问道。
“读书、写字、练功,这一月轮到我值班,师兄们都在‘么勒克河衣’。”思敬说道。
“他们都在雪山下啊。”初韭说道。
“是啊,内阁长老每天都会讲课。”思敬呵呵一笑,“我不用上课,太好了。”
初韭想起陈西奈也不喜欢上课,整天玩游戏,每次去学校点完名就翘课了。
“你们都学习什么啊?”初韭问道。
“十三经啊,好苦燥的。”思敬说道。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一家手机店,初韭买了一张当地的卡。初韭手机已经关机一年多,出门也没带充电器,直接在店里充电。
思敬看着手机,说道:“初韭,你的手机可以玩游戏吗?”
“可以啊。”初韭说道。
“是那种消除的游戏,三个东西放一起,可以消除的。”思敬边说边比划。
“消消乐吧。”店老板笑道。
“是啊、是啊,以前襄襄带我玩的,特别好玩。”思敬开心说道。
“老板,你可以帮我下一个吗?”初韭说道。
店老板打开初韭手机,翻了翻说道:“我的天啦,全是网络游戏,亏你还是一个修道人。”
初韭不好意思笑了笑,其实这些游戏他都不玩,是陈西奈给下载的。平常她的手机没电了,就拿初韭手机玩。
“内存不够了,我帮删了啊。”店老板说道。
“恩。”初韭点点头。
半个钟头后,手机充了一半的店,店老板将卡剪好放入卡槽内。思敬拿着手机,直接在店里玩了几把。
二人出了手机店,思敬说道:“走,我们去吃烧烤。”
“烧烤?”初韭迟疑一下。
“是啊,襄襄带我吃的,特别好吃。”思敬一脸高兴。
“我是出家人,不能吃荤的。”初韭解释道。
“哦。”思敬说道,“我倒是忘记了,你是出家人,不过没关系,你可以吃素的嘛。”
思敬带着初韭到了街角的一家烧烤店,点了几份羊肉串,帮初韭点了几份素菜,要了一瓶饮料。
思敬看着炭火上的羊肉串,不停咽着口水。初韭看着好笑,说道:“一定是襄襄带你吃的。”
“是啊,她简直太坏了。”思敬埋怨道,“师门有规定,不能吃荤,她就骗我说师父同意了,害得我一直搀着羊肉串。”
初韭呵呵一笑,想起机灵古怪的诸葛襄襄,说道:“她是喜欢捉弄人,不过她心地很好的。”
“初韭,你的钱够吗?”思敬小声问道,“我没钱。”
“放心吧,够你吃的。”初韭一笑。
羊肉串很快就做好,思敬急不可待吃了一口,说道:“真香啊。”
初韭从小就不吃荤,自然不知道肉是什么滋味。不过看着思敬这么开心,心里也是好生欢喜。心想等他长大后就会明白,口腹之欲要不得,万不可贪恋。
“对了思敬,你今年多大了?”初韭问道。
“我快十一岁了。”思敬边吃边说。
“你的爸爸妈妈呢?”初韭说道,“为什么会在这里修道?”
“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太平门的官员,分在外地工作,很少过来。”思敬说道。
“原来是这样。”初韭说道。
思敬吃了一串又一串,初韭说道:“你慢点吃。”
“不行啊,你走了之后,我就没机会吃了。”思敬说道。
“我可能还要呆一个月。”初韭说道。
“真的?”思敬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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