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没追剧了,最近看了一部热播剧《欢乐颂》,剧里的五朵姐妹花,每个人性格迵异,生活阅历不一样,都遇到过不同的难题,那种压抑和绝望后的蜕变与重生,可能是不少人都会经历的阶段。
看到樊胜美被亲人拖累得不堪重负,还假装坚强在灯红酒绿中媚笑着寻找突破口和转机,直到一桩接一桩的倒霉事频频发生,身边的姐妹非旦没有捅破她内在的虚荣,还对她倾情相助,那一刻,她跑到海边嚎嚎大哭,所有伪装出来的坚强瞬间瓦解,脆弱得一塌糊涂,让人心疼不已。
看到她对哥哥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密密麻麻记在本子上给家人的每笔汇款明细,每个月精打细算地过日子,难以掩饰熬不出头的无奈感,我特别感同深受。
一个不幸的家庭等同于一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
曾经,长达十年,我都活在家庭的精神与经济双重压力之下,毫无安全感,迫使我把自己往死里逼,学这学那,不敢失业,更不敢停止进步。
从十八岁开始参加工作挣钱,第一年的工资除开穿衣吃饭外,全部寄给了父母,毕业后来到了深圳,在单身的五年时间里,每个月领到工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寄钱,看到银行卡里的钱刚入账就出账,跟剧情很像,但它不是剧情,是我真实的生活写照。
当年和同学一起逛商场看到漂亮的裙子,很想买,但看到标价后又打退堂鼓了,她气冲冲地说“你挣得钱又不比我们少,长得又不差,为什么总是买些地摊货?你能不能给自己买几件像样的衣服?”由于关系要好,知道她是为我好,说的话也完全在理,当时一咬牙居然买下了,试穿后站在镜子前的我,仿佛换了一个人,同学站在身边不停地怂恿“看,这条裙子穿着多漂亮,以后你就得这样打扮,别再穿那些地摊货啦!”
她怎么也不会明白舍不得花钱的根源,因为兜里有钱,才可以随时应对一个家庭的开销。
二十岁时,我在深圳过着自经自足的生活,哥哥在北京,兄妹俩,一南一北,平时联系基本靠手机。他很少联系我,如果哪天联系我,一定是遇上事了,果不其然有一天下午五点多,急匆匆地打电话找我借钱,理由让我无法拒绝,我二话不说就到银行办理了转账,他调皮地跟我发了一条短信“感谢老妹,谢谢!”然后再无其它。后来的一次联系是时隔一年之后,又是找我借钱救急,理由让我难以启齿,我愤怒地在电话里把他狂骂一通,狠心地挂断电话没有借给他,为这事,他跟我生气了很久不理我。
2008年,我怀孕了,哥哥也结婚了。面临他的婚房不够钱的情况下,老公主动与我商量后并拿出了准备给我生孩子的几万元钱给哥哥凑够了婚房的钱,让他风风光光地把婚结了,他办婚礼的时候,我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没有回家,老公把我们的新车开回家给哥哥当婚车,也充当司机。我给哥哥发短信除了祝福外,还加了一条“从此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了,要承担起顶梁柱的责任!”他是个聪明人,应该读懂我的意思了,可是,我依然高估了自己的判断,在日后的几年里,他在职场上顺风顺水也赚到了钱,可是却分文未剩,几乎全部挥霍在烟酒牌桌上,我心里憋着一股气,无处释放,有一种掐死他的念头。
十多年来,父母生日也好,生病也罢,大事小事,全部由我和老公扛在肩上,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在我们看来,这是一种责任和义务。不知道是因为我们习惯了全部包揽还是哥哥习惯了不闻不问,感觉他比我们过得舒坦多了,我突然产生了极度的不平衡,电话里跟他吵过几次,不欢而散,然后一个人躲起来痛哭,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遇上这样的亲人,最终无解。
前年六月,我回家休假,晚饭后,我故意把父母支开了,和他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手里拿着遥控器,眼睛盯着电视,一言不发,也许他意识到我会与他谈点什么,所以神情总是有些不自在,不停地换台。我很客观,也很客气地劝他离开那些酒肉朋友,离开烟酒牌桌,努力存钱,为老婆孩子和父母提供更好的生活,别再挥霍了,要不然等到山穷水尽时,谁都帮不了他,三十几的人,省点心吧!我很少那般郑重其事地与他沟通,那一次谈得很直接,也一针见血戳到他的软肋,他可能也感受到了我的绝望,表情很凝重,说了一句,知道了。
近两年,他的确是改变了不少,我也踏实了许多。
十多年的沉重生活,卸下来,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有人说,人生最大的难题在于选择,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也有矛盾之处。工作不好可以换一份,恋爱不成可以分手,感情不和即使结婚了还可以离婚,貌似都能重新选择,可是一个人的出身和家庭是没有办法选择的,而遇上这样的难题,解答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也是对承受力的一种强大考验。
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在行走的过程中或多或少都会遇到不如意的事和一些难题,不要逢人就诉说你的痛苦,没有人爱听这些,也没有几个人会真正关心与自己无关痛痒的事,重要的是学着如何应对和解决,就当是训练心理素质和抗压能力,即便当时难受的心碎,仿佛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但是走着走着,也就自然而然地迈过去了,在往后的日子里蓦然回首时,还能浅浅地一笑,那股力量,由内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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