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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在那个冬天走了

父亲在那个冬天走了

作者: 小航的日记 | 来源:发表于2020-10-24 16:20 被阅读0次
    永世难忘

          2019年的那个冬天,父亲默默地为自己的生命画上了句号,1月27日那个寒冷的冬夜,他永远离开了我们。

          父亲走得那么急,没有等我回来,他就一声不响地走了。父亲走的前两天我要回原部队办点事,当时父亲因肺癌仍在住院,在医院里,我告诉父亲,好好养病,我不敢告诉他我将要一个短暂的旅行,我害怕他会依恋我,情绪不好,加重病情。交好住院的钱,告诉兄弟姐妹,偷偷地出发了,可就这一走,却成了我永远的遗憾。

            我去桂林的第二天,办完事,准备带儿子夜游漓江,停好车刚走在漓江畔给儿子拍照留念,就接到妹妹的电话,她边哭边说:“哥,爸走了!”

          “怎么会呢,我才走第二天,昨天都好好的,不是还在住院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走的那天,爸执意要求出院,回到家都好好的,还吃了晚饭,可不知怎么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就走了。”妹妹泣不成声地说。

          我如晴天霹雳,顿时瘫软,美轮美奂的漓江夜景黯然失色,我已无心留恋,含着眼泪转身对6岁的儿子说,“爷爷去世了,我们不能玩了,我们回家好吗?”

          儿子一句话也没说,懂事地点了点头,我抱起儿子,告诉战友黄敏,我必须连夜赶回家。

          返回酒店收拾行李,星夜驾车返程,桂林至万年里程约968公里,开车需要11小时,战友黄敏与朋友项总轮流开车,一刻也没停歇。坐在车上,我一夜未眠,车窗外安静的出奇,夜色漆黑的压抑,父亲平凡的过往,一滴一点,从记忆深处蔓延,蔓延……脑子里全是爸生前的影像,父亲三年来与病魔抗争的许多往事,就象电影胶片一帧帧地在我面前浮现。凌晨1点多,我在车上发了一条朋友圈“从此,世间再没有父亲”,以表哀思,愿父亲一路走好,在天堂没有病痛!

          父亲走得那么无声无息,犹如他平静如水的一生。父亲是个不善言辞、少言寡语的人,在家中男丁排行老大,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二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小时候家境贫寒,断断续续只读了一年半的小学就辍学了,给爷爷奶奶放牛、打猪草、挣工份。爷爷是个老篾匠,我的两个叔叔都继承了祖辈的手艺,随爷爷搬迁到乐安河对面依山傍水的下市桥村,从事着走村串户的篾匠活,唯有父亲留下来看守老房子,种田维持全家生计,他勤奋好学,一有空闲就会拿起借来的小学课本自学,后来生产队缺一名会计,父亲凭着自己的聪明劲,申请跟老会计学认字、学记帐,那时沒有电子计算器,记帐时得用珠算法。每天晚上做工回来父亲都会在昏暗的煤油灯下背进位口诀,练习打算盘,后来父亲参加全公社会计珠算大赛,得了第一名。

            从不曾真切体会到,亲人的阴阳相隔是如此令人痛彻心扉。早晨7点,汽车飞也似的到达万年县境内,突然大哥打来电话,问我选择哪个墓地为父亲安葬合适?叫我到照相馆快点给爸冲洗张大照片,叫我看了爸之后,尽早到殡仪馆联系追悼会和火葬事谊等等,我心情甚是烦躁,“哦、哦”应付了两声,就挂断了电话。我一到父亲的住地,看见两天前还在医院的父亲,今天就静静地躺在地上象是睡着了。

            我嚎啕大哭,“爸,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不等等我?”

          “这几年凡有外出学习培训,我都拒绝了,我总怕在外遥远赶不回来,会见不到你,可就偏偏出去2天,你就走了,老天爷你也太绝情了!”我跪在爸的遗体旁,一遍一遍地对他说。

            几年前,父亲就被确症肺癌晚期,后来就不停地咳血、吐血、在医院不断地放疗、化疗,被病魔折磨得已经没有了人样,骨瘦如柴,身子虚弱得只剩下最后一口元气,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死神已为父亲预约好了归途,但父亲就这样急匆匆地走了,我本以为他可以和我们一起再过个春节,他连一句遗言都不曾留下,真是难以接受。

            父亲走的悄无声息,犹如他平凡而勤劳的一生。父亲是个好劳动力,年轻时为挣钱养家,从离家十公里的石泉岭拉板车运石头回老家,给人建房子;父亲是个种田能手,分田到户后,一大块稻田,稻子长势最好、收成最高的一定是我家的,爸爸总是对我说,“一滴汗水,一份收获”,只要辛勤付出了,就一定有好的收成;父亲是个多面手,耳濡目染,虽然没学过篾匠手艺,但他用竹子编织的簸箕、竹篓非常好看,完全不逊色于我两个叔叔,他会用拣来的砖瓦垒墙做房子,他会买来木料锯、刨组装成柜子,家里的木椅、板凳、桌子都是父亲亲手打造的。

          农村移风易俗,从前的土葬一律改为火葬,父亲的骨灰被送往老家,选定于2月1日在长青陵园安葬。安葬前的晚上做最后的悼念送别,葬礼上,我披麻戴孝,带着妻子、女儿和尚幼的儿子,跟父亲行跪礼告别。悼念会结束后,兄弟三人守灵到凌晨一点多,气温骤降,阴风呼啸,天空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寻思,亲爱的父亲啊,那点点雨滴可是你儿女们伤心的眼泪,那潇潇风声可是苍天在为你的离去而呼喊吗!

          父亲走的那么急,那么怱忙,犹如他的急性子。父亲有一个暴躁脾气,做什么事都很性急,凡事都要求尽善尽美,而且还万事不求人,只要他一个人能做的,决不会叫人帮忙,这一点,我遗传了他的基因。曾记得收割稻谷时他一个人在田地里拖笨重的打谷机,曾记得搬运红石时他一个人象老黄牛一样拉几百斤重的人力板车,曾记得用水车给稻田灌水时他一个人用两个水车,一会儿上,一会儿下,象个连轴转的陀螺……

            安葬的那天清晨,雨停了,天空放晴,太阳冲破重重云雾露出了久违的笑脸,似乎父亲在那边无声地告诉我们,“我走了,你们可要好好的,不要牵掛我,往后的生活还要比以前更阳光、更幸福!”

            父亲,你虽然离开了我们,我将用一生去怀念你!

          后记 :父亲己离开我们近两年了,一直想写点有关父亲的文章。今年冬至,儿女们要为父亲重立一块墓碑,谨以此文纪念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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