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偶尔会想“如果我死了,那么会怎样?”
一切如旧啊,该上班的人继续上班,该卖菜的人继续卖菜,对面的高楼依旧在那耸立,每晚在楼下等我买西瓜的阿婆还是依旧在楼下卖着西瓜,也许会有人哭泣,也许有人只是情绪上的悲伤,那种被环境渲染绑架的情绪。然后,依旧如常。但是,如果这个时候,当我的朋友或我的亲人想向之前根本不熟悉我的人介绍我时,要说些什么才能让对方确信【我】这个人确实存在过,而不是他们虚构或幻想呢?
拿什么证明自己活过?
照片?文字?画过的画?你的语音?做过的手工品?或者有了孩子,你有你一部分基因在留在这个世界了?
以上的这些都可以称为创作,竭力留住美,留住记忆,除了赏心悦目之外大抵就是对自身存在的焦虑的抗衡。这种存在需要被证明,有的人求诸于外物,名望、权利、别人的肯定,有的人求诸于内心,绘画、音乐创作、写作等。不知什么时候起,人们提倡对诉诸内在的追求,而大力抨击那些追求身外之物的人们。而在我看来,二者不分高低贵贱,当我们极力鼓吹某一种形式的时候,恰恰是说明它在消失或者没落。无论是追求内在和谐还是外在权势,都是对自己存在焦虑的体现和证明。一旦动了【追求】的念想,便可不能是在自然状态下行事,目的性也就会成为焦虑之源。
也可以说,我们的一生是在和焦虑做一场搏斗,我们做的事情要么是为了维持自身的存在,要么是为了证明自身的存在。(不知道这个说法有没有人提出过)
迫使自己产生这种存在焦虑的是《自私的基因》这本书,在前几章中,作者用达尔文主义阐述了一种无意义-----人是基因的载体,我们是一台基因承载机器,像被编了程序的电脑硬盘,在基因这程序下我们运作(行动),我们的基因不会因我们在世界上的消失而消失,他会通过我们的子女传递下去。基因就这样盲目随机的复制继续繁衍着,它不会注意到我们这台机器。看完前三章的我毛骨悚然,人类基因的毫无目的性和进化的随机性仿佛在嘲笑人们对自身意义的寻求。本就没有意义,寻找到的个体的意义在种族面前也变得毫无意义。
至此,我觉得人生来就是矛盾的,个体意义与集体无意义的矛盾,存在焦虑与对自由追求的矛盾。
这种存在焦虑是从何时开始呢?罗洛梅说是来源于自我的冲突,但我认为自我冲突的开始的标志是有了自我的意识。人们把自己从生活中分离出来,意识到自己的存在。自我和生活中不可调和的部分便是焦虑的源头。(根据感觉经验来,不确定普遍性)
焦虑是自我的觉醒,矛盾是自我寻求的过程,而人生意义是自我寻求的目的。这三者铺设好了整条自我寻求之路。
回到最初的问题上“如果我死了,那么会怎样?”
我想凡是追求人生意义的人是承受不了焦虑之重了,必须要做些什么,以此宽慰自己,和焦虑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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