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眼欲穿的老太太
1
年轻的老太太
23年前，爸妈南下打拼，把我留给了奶奶。
作为当年的留守儿童，
我简直成了疯丫头，
上树掏鸟窝摘果子，
下河捉鱼捉虾，
还常常偷奶奶小卖部里面的发卡，
给年龄大些的女孩子，
为了让她们带着我玩。
有一次，
我把她新买的小鸡崽，
全都捂在被子里，
自己也躲在里面，
摆弄着它们毛茸茸的小身体，
觉得特别好玩儿。
当我兴致勃勃地玩了一上午，
小鸡崽全都变得奄奄一息，
躺在那儿不动弹了。
我一下子慌了神儿，
把它们重新放在自己的小窝里，
就出去玩了。
等我回来的时候，
看到奶奶在小鸡崽身边，
嘴里嘟囔着：“怎么都躺着不吃食儿了。”
我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
直到今天，陪奶奶聊天，
才敢说出了实情。
奶奶笑着说：“以前怎么不说呢，说了我也不会打你，害我心疼了好一段时间。”
是的，爸妈离家的那些年，奶奶连骂都没有骂过我，更别说打。
她的宠，极尽温柔。
2.
老了的老太太
从7岁到现在，
她一直是我心里很重要的女人。
我包的第一份红包，
没有给妈妈，给了她。
我买的第一件首饰，
也没有给妈妈，给了她。
就连怀孕时，闻到任何味道都会吐，
只有回老家吃她做的饭，
才可以吃得下。
我的胃始终记得她的味道。
很多邻居都说我爱奶奶胜过妈妈。
其实我是害怕，
突然有一天，
她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而我还没来得及回应。
我对她的好终究抵不上她的爱。
珍藏过期的糕点，
舍不得宰的小土鸡，
都在我回来的时候，
豪气地拿出来。
糕点我接过，偷偷放在垃圾桶。
小土鸡，我只能喝点汤吃下鸡肝，
她每次都以“怎么又瘦了”为借口，
给我加了一次又一次的饭菜，
她说自己养的鸡种的菜，
比外面的好吃，多吃点。
多吃点跟“我在减肥”的较量，
总能胜出。
她的爱，就是多吃点。
3.
未知的老太太
这次回来，跟奶奶讨论了死亡，
我问她怕不怕。
她说活了一辈子，
吃过苦，享过福，
也没有怕不怕，
该来的总会来，
只要不是瘫痪，
卧床不起，
慢慢等死，
就好。
她不怕死，但怕拖累孩子们。
她的心思，我现在才懂。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