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去过农田了,也没有看到过寒冬肃杀后的顽强再生的麦苗,昨天突发奇想,闲来无事,就兴冲冲地走了一趟。然而,并没有看到想要的生机勃勃、春意盎然,却是一片苍凉和辛酸。
北方的初春里没有风和日丽,总是肆虐的北风阵阵,伴着微寒。坐在屋里的炕上往窗外望去,一片阳光明媚,可走出屋门。却总能听到鬼哭狼嚎的风声让人不寒而栗。于是,刚去麦田里不到一个钟头,又原路返回了。一路上,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着前几天在朋友圈里看到的那篇文章《你活的光鲜亮丽,父母却在低声下气》。文章中有这么深刻的一句话:父母尚在苟且,你却在炫耀诗和远方。让我沉思了良久。或许你也曾瞄过一眼,早已抛却脑后了。但我又提出来了,你不妨仔细想想:当你在外挥霍青春、潇洒走人生时,你的父母又在干什么呢?或许她们在村口的麦田里锄草,或许他们在院子的角落边挖地种菜,或许他们在荒凉的山坡上赶放牛羊,或许他们在破旧的土屋门前老眼昏花,又或许他们在遥远的异乡建筑工地上汗流浃背,在油烟熏黑的厨房角落里刷锅洗碗,在没日没夜的煤窑里不见天日……等等,等等。我都觉得文字的苍白无力难以描述他们的苍凉与辛酸,可遥在远方的,许久都不回家的你,又何曾看到过这样的他们?
村口的麦田离家是不算远,走路也就不过十几分钟罢了,我却足足走了半个多钟头。平日里的我走路也不算慢,只是今天这一路脚步太沉重了些。在这个遥远而又偏僻的小山村里,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带着梦想,奔赴了远方。家中的父母时常嘴里叨叨着在外的儿子有没有缺吃少穿,惦念着远嫁的女儿是否一切安好。而在远方的年轻人,又有谁可曾想过在这个穷乡僻壤里还有一对近乎风烛残年,颤颤微微的老人还在低声下气的生活。每当你一身洋装,华丽的坐在街头的咖啡馆里喝咖啡时,那灰暗的街角里突然冒出一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建筑工人,你似乎都不想多看一眼,一脸鄙视的神情就转过身去了。倘若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你那远方的父亲,你又会是何种的姿态?扪心自问:你真的就那么光鲜亮丽吗?
每当你觉得你的知识、素养、见解都远远超过你那“没见过世面”的父母,不愿与他们多说话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要不是他们的默默无闻、日夜操劳,你有机会像今天这样光鲜亮丽吗?就算你至今一事无成,那你总归走出了那个狭小的圈子,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是你一手拼搏出来的结果,与他们无关吧?你活的潇洒自由,你过得光鲜亮丽,却看不见那腰酸背痛的父母那深情而又期盼的眼神,无私而又沉默的心。他们或许没有给你想要的一切,因为他们也是普通民众,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但他们尽他们最大的努力给了你他们仅有的一切!
当无情的岁月渐渐将他们的青丝染成白发时,我们就这样在远方炫耀着,回过头时,却还只是一句不冷不热的问候。父母尚在苟且,有人却在炫耀大餐和旅游;父母尚在苟且,有人却在炫耀品味和名牌;父母尚在苟且,你怎么忍心再去炫耀诗和远方呢?
杏花微雨
明媚的麦田,你看见守望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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