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考试（中）

     

一场考试（中） 一场考试（中） 一场考试（中）

      燕子是妹妹的同学，寒假妈妈也要带着她和哥哥回重庆。我们两家结伴同行。

      妈妈抓得可紧啦，火车上都让我做习题。左邻右舍夸我乖巧、用功……妈妈老实，说我数学只考59分，这次是专门回老家补习的……瞬间，人们只有替我惋惜的份儿:这么乖巧的娃儿，咋就那么笨呢？他们没说出口，我却完全感受到了……

      半道上来一对年轻人:姑娘戴副眼镜，留根长长的粗辫，皮肤白晰，斯文而秀气。小伙儿个儿挺高，长相一般，“包谷嘴”，很结实。他们在谈恋爱吧？小伙儿总是拉着姑娘的手……

      两位妈妈很热心，让出两个座位给他们坐，因为他们都是大学生呐！八十年代，那可真是天之骄子呢！小伙子随和，也很勤快，既要照顾好姑娘，又要回应周围的人，深得人心。姑娘可真是高傲，并不搭理其他人，还爱耍小脾气，小伙子一直陪着小心。晚上姑娘说脚冷，小伙子就把姑娘的双脚揣怀里一直捂着……两位妈妈对小伙子简直是膜拜，说姑娘真的有福气！姑娘笑了，像德胜的将军……听说我考了59分，他深表同情地瞟了我一眼，就再也没关注过我了。燕子说她冷，小伙子也帮她捂了捂；妹妹凑热闹，小伙子也照顾了她。姑娘不乐意了，小伙子不再开玩笑，老老实实地捂着姑娘的脚，沉沉地睡去……不及格真的低人一等么？我的内心愤愤不平。我隐隐约约感觉，大人之间的交往不像孩子，明显是用某些筹码做交换的，而我的考分也被看做是妈妈的一部分。妈妈对妹妹没有要求，而对我历来严格。

      整节车厢，燕子家三口最引人注目——除了长得好看，能穿昵子大衣的就没别人啦！燕子妈妈穿一件长款的黑大衣，挺括修身；燕子哥哥穿一件中长的天蓝色大衣，像个小王子；燕子穿的也是中长款，橘黄色，像个小公主！少不更事儿的我，深感:“人靠衣装，马靠鞍。”

      第二天醒来，姑娘、小伙儿不知去向。两位妈妈仍在不停感慨小伙儿的体贴和成熟。列车穿过好多隧道呀！有几个隧道好长好长，时间都仿佛被黑暗凝固了……

      燕子的外婆家住在重庆江北区。放好行李，活泼的小舅自告奋勇带我们耍。乘坐有轨电车，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直逛到解放碑。天空飘着蒙蒙细雨，熙来人往的山城吵吵嚷嚷，脚下都是乱糟糟的泥巴印……

      留着一戳小胡子，身穿一件黑色昵子大衣，裤管笔直，脚蹬一双黑色的尖头皮鞋。这个向导太醒目，哪怕偶尔被人群冲散，我总是能第一时间找到他。

      哪怕是在山城脚下的江北区观赏，夜景也是倪虹闪烁，扑朔迷离的……

      又坐了一天的煤罐车，老家营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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