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通过一个命题,可以说出什么?
弗雷格,命题的涵义是思想,其意谓真。
可以把涵义的思想看作一个共相,或一个概念——真值——的构造。如同一个疑问句中指出的一个句子中有待补充或指出的部分,真值是思想所构造的一个空位,一个不满足的概念。
当把命题看作关于事情的谈论时,看作陈述事实时,命题意谓真,就是命题的语法规则。或者说命题的用法。
这样,真作为语法规则,就是弗雷格说的,真是逻辑。逻辑/规则处于用法或生活形式——用作关于事情的谈论——的规范之下。
命题还可以作真假之外的使用么?
考虑真句子看作语词表达式的指称词组化,它意谓一个一般语言中的对象。而非真作为逻辑的对象。
不考虑句子的真,可以把真看作一种普遍命题的前件,只要命题为真,它就可以作为语词表达式化归于一个指称词组,它意谓一个一般语言的对象。如果搁置句子的真这个条件,那么,句子还是可以指谓一个观念。去掉定冠词‘这’的一个某物的概念(观念)。
就是说,搁置句子的真,其涵义本身就指出了一个表示普遍性的观念,它是一个共相。
比如,这个苹果是红的。
搁置命题的真,这个句子可以化归于 这红苹果。这里,‘这’并没有伴随一个指的动作,没有给出某物的指出。可以把它看作关于x的谈论,x是一个红苹果。
按w的文本,第二段的意见
一个命题是什么,一种意义上借助句法规则来规定。
另一种意义上,借助符号在语言游戏中的用法来规定。
这里的一个命题是什么,这‘什么’不是命题的分析的本质,而是这个命题表达的个别的内容。
句法规则指什么?对象处于概念之下这种普遍性,或主谓关系的普遍性?
那么借助句法规则的规定,命题的意义是个别的东西还是普遍的东西?
另一种意义上,‘真的’‘假的’这些词的用法也是这些游戏的组成部分。这就是说,一个而命题通过它是真的,作为事情的谈论。是真的 就作为一种语法中的东西,语法指出了一个位置,而‘真’嵌入这个位置,就使得这个句子作为事情的谈论。
在这种理解中,真是语言游戏的一部分。
137
字母表的例子,消解了“合于”这个词的一种固有的用法或本质的用法。
“合于”和弗雷格的“意谓”有着类似的语法。它们都是指出符号及其意义,或符号和其表达的事情之间的联系。
我们能说一个句子只着眼于真么?那么一个真句子和另一个真句子之间没有区别。这是不对的。我们只有在着眼于真时,或者说把句子看作真值函项时,两个真句子没有区别。
但是一个句子给出的不只是真值,还有一个思想。思想有其作为真值函项之外的内容。
我们可以把思想和它意谓的一个真值之间,看作一个矢量的方向和模之间的关系。
方向可以各个不同,模之间却是同质的,不同的模之间是不同的数之间的关系。
这些考虑,在于指出真作为句子的意义的组成,取消其作为句子的唯一意义,成为句子的本质或固有用法所指出的意义。
句子还可以有别的用法。
比如有人要某走某个东西,我说:“它是我的。”
这个句子不只是一个命题。而是这个命题在此用于针对某人要拿走它的行为而宣示我对它所有权,以此否定这个行为的合法性,拒绝这个行为。
在语言游戏里,这个句子并非以其真为其被使用所表达的意义。而是真作为被使用的材料,把它用作一种态度(拒绝)的根据。在这个句子里,这个态度的表达才是最终的东西。
观察句子的思想和意谓真。在这里,并非概念文字中那样,句子只是以其真值参与整体的意义的表达,而是同时伴随思想的参与。
如果“它是你的”意谓真,那么通过说出这个句子所表达的态度就变了。可见句子在此并非只是以其意谓被考虑或被使用。
可见,句子意谓真,并非就是说句子的意义只是真。弗雷格说句子意谓真,是基于他所着眼的概念文字所讨论的推理,以及他所着眼的数和算术等式的情况来说的。在数和推理的考虑里,句子只要作为着眼于真的谈论就够了。并且,在这两个题目里,这样的着眼点是富于成效的。
这样,可以把真看作特定题目或语境之下的句子的用法。在前面另外的例子中,在一般语言的句子或日常语言中,可以看见,句子还有真之外的用法。
比如前面的例子,我据有某物的所有权,意味着我据有它的支配权。我拥有某物和我有权支配某物是两件事情。但是它们之间可以具有一种条件关系:前者可以作为后者的原因,即如果前者为真,则后者为真。
138
一下子抓住的东西:就是弗雷格式的表达式的涵义和意谓。它是根据符号自身给出的东西。
第一节区分了弗雷格的意义和使用中给出的意义。
使用要置于语境中来考虑:延展在时间之中。
第二段。一个词的意义的变化,在于语境的变化,用法的变化。
139
立方体
我可以浮现一个正视图,一个正方形。但是这个正方形要置于正视图这个用法之下,才用作一个立方体的示意图
正视图——一个正方形,是一个立方体的用法。同时,这个正方形通过嵌入正视图而作为一个立方体的图示或示意图。
136
而“ 真” 和“ 假” 这 两个 词 的 用法 也可以 是 这个 游戏 的 组成部分; 这时,“ 真” 和“ 假” 的 用法 对 我们 来说 就 属于 句子 而 不是“ 合于” 句子。 就 像 我们 也 可以说, 叫 将 属于 我们 对 象棋 里 的 王 的 概念( 就 仿佛 是 这个 概念 的 一个 组成部分)。
这里真假属于句子,句子并非只是指这个符号上的表达式,而是这个表达式所表达的东西,比如思想。
证据就是后一句,叫 将 属于 我们 对 象棋 里 的 王 的 概念( 就 仿佛 是 这个 概念 的 一个 组成部分)。王在这里作为一个棋子,不只是一块木头,而是一个角色。句子在这里也是角色的东西。
大强:
说说我的理解,抛砖引玉。
136涉及两个问题:
- 说“命题有真假”是正确吗?
- 说“命题有真假”说到点子上了吗?
关于问题1,其实没有争议。早期维特根斯坦和晚期维特根斯坦都说Yes。
关于问题2,有争议了。早期维特根斯坦觉得这个说法说到点子上了,用我们的术语说,“揭示了命题的本质。”而从晚期维特根斯坦的角度看,这种说法正确但没有说到点子上,正如说“象棋中惟有王可以被将”没有说到点子上。
于是,下一个问题是,怎样才是“说到点子上。这就涉及到“规则”一词的双重含义。
在日常语言中,“规则”是清楚明确的,规范我们的游戏行为,例如“象棋规则”。这种规则是平凡的,我们不会认为它是本质性的。
在《哲学研究》中,维特根斯坦对“规则”赋予一种更加重要的期望。“会玩一种游戏”被等同于“理解这种游戏的规则”,于是,规则是某种“本质性”的东西(当然维特根斯坦会反感我用“本质性”这个词)。当我们试图用语言解释这种规则时,我们陷入困境。关于象棋的“理论”不存在,即这种含义上的“规则”其实是不可说的。这种规则不是我们通常说的“象棋规则”。
回到136节,象棋规则所说的东西都是“属于”某个棋子的,但不是“符合”某个棋子的。因为“符合”指向第二种含义的规则。
关于137,抛砖引玉。
如何在一个语句中找到主语?这个问题类比于,如何在棋盘上找到“王”?象棋规则能告诉你如何找到王吗?其实不能!凭象棋规则识别王是缘木求鱼,实际情况是,我会玩象棋,则我能识别王;我不会玩象棋,则我不能识别王————别和我扯象棋规则。
回到语句中的主语。是什么语法规则告诉你如何识别主语吗?不是,我会说话,则我能找到主语。
关于138,维特根斯坦陷入自我怀疑。
意义即使用,这个观点一定要坚持,《哲学研究》中反复出现这个主题。理解意义即理解用法。但是,这个说法有一个bug:理解是当下能实现的,使用却延续于未来,理解和使用如何能等同呢?
维特根斯坦的解法可能是这样(猜测):1. 对理解避而不谈,理解属于私人语言,不可说;2. 对“使用”的讨论还原为对“规则”的讨论,而规则再次关联到私人语言论题。
关于139,维特根斯坦反驳一种简单而流行的说法:把理解等同于心理图像。
1
生活形式是一种实践中的概念,它是不满足的,有待语言游戏的嵌入来满足它。正像弗雷格那里对象对于概念的补充而构成一个满足的表达。
概念是共相。对于我们的意识来说,我们能思考两种东西:感觉的东西——殊相,以及概念——共相。或者说思维中有这两种东西。但是它们之间总是置于关系之中而构成一个完整的思维。或者说,这种结构是知识的基本单位。
那么,对象处于概念之下,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对象不是感觉表象,可以称作感觉中的东西。但是弗雷格脱离亲知或直观,脱离感觉来使用名称。那么,名称意谓的对象就不是从感觉给出来的。弗雷格说,名称意谓对象,但是对象不能根据名称自身直接给出来。
弗雷格说,名称的意谓要置于语境中,根据句子意谓真的联系里,间接地受到考虑。
可见,对象在弗雷格,或从语言出发,作为名称的意谓,它还是一个表示普遍性的实体x。关于这个x的一个命题意谓真,在外延原则上,指出x处于概念的外延之下。这在集合或类上对于对象给出了一种规定。但是这种规定并不足以指出对象:句子意谓真,给出的是概念的外延的一个类或集合,而非这个类之下的某一个项。
黄敏给出来的语境的例子:这群人里背包的那个,假设这群人只有一人背着包。它能指出某个人。这已经是罗素的思考了。罗素的摹状词在于指出语言对于对象的给出的条件。指称词组要意谓一个对象的条件,在于指称词组作为概念的复合构造一个单项类。
罗素立足于亲知,为什么关注对象基于语言给出的情况?
关于这个x的一个命题意谓真,从内涵考虑,就是为这个对象赋予内涵的过程。并且试图在这种内涵的给出里给出这个对象。
考虑我们从事物或感觉的东西到语言的情况,比如康德的经验的构造过程。实体作为物自体是不可知的。但是我们可以谈论关于实体的一个经验,比如基于实体和属性的关系的一个命题,它表示一个经验。如果把实体看作现象自身,引入现象学的考虑,那么这个例子就切题了。
现象自身,和概念直观之间,就是一个自身在意识中的构造,构造的观念物就是关于现象的意识。和弗雷格的对象和 概念的划分相应,对象就先是现象,然后这个现象作为有待在概念中构造出来的东西,最后通过概念的构造给出来的,就是概念在内涵上对于对象的充实,或者说内涵的赋予。就此而言,在命题中,通过概念为对象指出或赋予含义。
含义之于对象,和内涵之于概念,怎么说?内涵之于概念,是本质的,是定义式地给出的。含义之于对象,则是指出对象的属性或性质。
但是这里也可以有这样的句子:这是苹果。
这就是胡塞尔的观念物还不是某物。比如概念直观能给出的只是红的球这样的东西。但是不能给出譬如红气球,或红苹果这样的东西。气球,苹果这样的名称和球作为概念不同。后者基于自然规律可以得到定义。而前者是对于自然中给出的东西进一步指出某种用法之后的命名。两者之间还需要w的语言游戏的用法来达成衔接。
回到含义之于对象。这是苹果,算弗雷格考虑的句子么?不算。弗雷格不把代词看作名称。弗雷格考虑的是专名。一个专名和一个代词的区别:
一个专名,它意谓一个对象。虽然这个对象还是某个x,有待句子的联系中来考虑。但是专名和这个对象之间的联系是确定的。
但是一个代词,它可以看作名称上的x,它是一个表示普遍性的名称,它要能指称某物,就还需要事物中的一个指的动作的给出俄日条件。代词和这个指的动作的结合,才算作一个专名,算作一个指定时间空间的号数上的某物的专名。那个某物还有待通过句子来有所说。
而这苹果是水果。这就是一个分析命题了。可以把这个命题放到“某物是一个苹果,那么它就是水果,这总是真的”或“苹果是水果” 这个分析命题之下来考虑。把它看作基于这个分析命题而为真。
2
罗素悖论。对于概念和对象边界的模糊。
罗素构造了一个集合S:S由一切不属于自身的集合所组成。然后罗素问:s是否属于S呢?根据排中律,一个元素或者属于某个集合,或者不属于某个集合。因此,对于一个给定集合,问是否属于它自己是有意义的。但对这个看似合理的问题的回答却会陷入两难境地。如果s属于S,根据S的定义,s就不属于S;反之,如果s不属于S,同样根据定义,s就属于S。无论如何都是矛盾的。
可以看到,罗素悖论指出的集合,是一种对于自身的缠绕或相关。
类似的是,人不能说自己是诚实的,或自己是骗子。
弗雷格的句子意谓真,真不在句子的语音系列之内,也是这种情况。
一个句子可以考虑亲知经验为真。就是说,真以亲知经验为标准。或者也可以作为概念思维,基于辩证为真,或指出一个先天综合命题(经过实证的经验科学命题),或一个先天分析命题(弗雷格的概念文字,以及算术,看作逻辑命题)。
弗雷格从句子出发,说真是逻辑。就是说,真是最先指出的东西。句子基于真而作为关于事物的谈论。弗雷格对于句子的真,看作最先指出的东西,而句子为真的根据,并不作进一步的考虑。概念文字里,基于简单句为真考虑复合句的真。在这里,是从简单句的真到复合句的真基于逻辑的指出其间思辨性的联系。简单句的真的根据,在此不作置评。或者可以把概念文字中简单句的真看作普遍命题中的前件。前件也还是处于假设中的情况,而非现实的。但是概念文字指出的推理的真却是先天的,它总是真的。
句子意谓真,真是不可说的。说出来的真,马上就是语言的东西,它构成一个新的句子,这个句子意谓真。
这样,句子/思想和真之间,就是语言和意义之间的关系。在名称和对象之间,是根本的不同。这样的话,真要看作意义的东西,那么我们不在命题中,而是直接谈论真的时候,是什么一种情况?比如我们可以不说一个句子意谓真,是真的,而是说这个句子意谓的真。概念文字对于句子就是这种处理。命题只是一个真值函项,而一个命题意谓的真,是作为逻辑作为独立于思想直接指出来的东西。由此,可以谈论一种推理中的规律性。
句子可以就其涵义——思想,而并不在真的意谓上被使用么?把一个句子看作语词表达式,化归为一个指称词组时,句子的思想就是指称词组中的共相部分,或者说其含义。
并且,这种用法可以搁置句子的真。如果句子为真,者指称词组意谓一个对象。如果句子为假,不存在这样一个对象。
如果句子是虚构的,即对象为虚构的。句子为虚构基于对象的虚构而言。
回到感觉的东西,对象,和概念的区别上来。
我们通过语言给出的,首先是概念。命题的功能是通过概念把握对象。就是说,对象是受到概念所把握,为概念所刻画的东西。在此概念是我们思维的工具,基底。对象则规范着概念的使用。如果套用w的语言游戏的理解,一个命题的生活形式就是描述事态。
生活形式是对于语言游戏的综观。但是,语言游戏并非限于句子。而可以是完整的交流,并且可以包括进非语音的行动。一个句子只是语言游戏的构成部分。对于语言游戏的综观并非局限于一个句子。
当我们着眼于句子谈论其意义时,脱离了语言游戏的综观。
比如,
——石头为什么变热?
——太阳晒。
后一个句子是一个命题。但是在这问答的语言游戏中,这个命题并非以其意谓真参与游戏,而是以其思想,一个事态,在因果关系中和问题联系起来,构成一种统一。
这就是把命题的思想用作原因。
语言游戏在整体上综观。
因此,总是有整体上的或者语音之内的逻辑词,或者语音之外的逻辑词,作为指示生活形式得的东西。
学习一个语言游戏。语言2的“板石”,要和听者递过去板石的行动联系起来看。由此,领会到“板石”用作一个命令。
这是不是作为一个例子,意味着生活形式就是一些逻辑的东西,可以用一些可以在使用中省略的逻辑词来指出。
学习下象棋的例子中,什么是一个棋子,要置于什么是下一盘棋中来考虑。这个比喻中,棋子呼应于语言中的语词和句子,一切语言游戏中看到的东西。词和句子的语法,要置于围绕我们思考的东西,以之为轴心,而得到考虑和安排。在看和理解语言游戏里,我们先看到说出来的语言,然后,领会其生活形式。看到的嵌入到了领会到的东西里面。
但是怎么谈论生活形式中逻辑的部分——整体的生活形式,扣掉看到的语言游戏后余下的逻辑的东西?语言的用法么?比如,语言2中的“石板”用作一个命令。那么,命令这个概念就是其用法。
在祈使句,疑问句中,都有相应表示句子的用法的形式符号。“请”,前置的do或者be,前置的why,where,等。
命令中可以不需要说出“命令"。
表示句子的用法的形式符号(a)需要说出,或者(b)可以不需要说出,或(c)不可以说出。
“命令”可以不说出,也可以说出。但是“是真的”则不可以说出。一旦说出,它自身就又成为说出的东西,作为符号,意谓语言之外的东西。
(a)需要说出:都是句子的部分的东西,符号意谓的对象或概念,它们可以在语境中置于句子意谓真的联系里得到考虑。
(b)可以不需要说出:基于w的语境中被领会的生活形式所给出,可以不需要语言中说出的形式符号。譬如命令。比如在上下级之间,在布置任务时。w的语境不同于弗雷格的语境。弗雷格从语言出发,并不考虑句子的语境,而是把句子意谓真看作名称的意谓的谈论的条件或语境。而w把语言之外的行动,现实情况,看作语言的语境。生活形式正是对于看见的语言和语言之外的东西作出的一个综观。
(c)不可以说出:句子意谓的真。我们可以说真是逻辑。就是说,真作为被给出来的东西。但是我们不能凭一个句子本身说它是真的。这里涉及真的根据。就是说,真的根据或者在于逻辑,或者在于经验,或者是它们之间的一种结合的情况。但是真不能基于语言本身得到断定。不然,就是先天逻辑的经验运用的情况了。在经验的情况中,由于从语言出发,名称意谓的对象并不根据名称就给予出来。反过来,在语言的考察里,或一个句子的考察里,对象倒是基于句子意谓真的联系中受到考虑的东西。
一个句子的真,不是通过表达式自身之内的符号所指出的东西。不然,这个符号作为概念,和被它谓述的句子又构成了一个表达式。这个新的表达式的意谓不在语音系列之内。并且,作为谓述的“是真的”,和被它谓述的句子的意谓,什么关系?
这时,被它谓述的句子成为一个专名,其意谓作为新的句子的对象。而是真的作为这个句子的概念部分。
这里是混淆了“是”和“意谓”的语法。我们可以说,一个句子意谓真,但是不可以说 一个句子是真的。
一个句子意谓真,“意谓”的语法是联系其语言和通过它谈论的事物或其意义,而“是”的语法,则是联系起对象和概念。
弗雷格摒弃了亲知来谈论语言。他从语言出发,思考的是意义。但是由于摒弃了亲知,一般语言的对象就是基于句子意谓真的联系中间接受到考虑的东西。从语言出发的考察,得到的成果是逻辑对象。真/假,以及基于原子命题的真在逻辑关系中构造的复合命题的真的推理,和数。
逻辑对象。真/假是逻辑。一个类 能在有限项中得到完备划分,这样的项称为先天逻辑。真假对于真值而言是逻辑。亚里士多德也说真是逻辑。
集合和类的情况不同。集合着眼于经验中给出来的多,项的给出先于集合。类则是概念的给出先于项的指出。类作为概念的外延,一般语言的概念作为类,其外延是无限的。比如红的外延是任何红的东西。红这个概念只能基于经验的语境,落于某些感觉的东西之上,它才用作一个经验。从概念红到某个经验或感觉的红,除了经验给出,没有办法基于逻辑衔接起两者之间的裂缝。 而真是逻辑。从真值到真,真是逻辑。基于逻辑可以指出。
真/假都是逻辑。
3
回到弗雷格对象和概念的划分。
真作为句子的意谓,它是对象。同时,真是逻辑。这就是说,真是一个逻辑对象。它是这么一个对象,其自身作为逻辑,直接指出。逻辑承担它自身,真作为逻辑,不像一般语言中的对象,不能根据名称给出,而言置于句子的联系中间接受到谈论。真给出自身。这就使得从语言到事物的考察里,获得了一个支点或基础的东西。
对象划分为逻辑对象——真和数——和一般语言的对象。弗雷格在逻辑对象的先天分析命题里富于成果。但一把语言的句子的情况里,对象还只是间接地受到了某种谈论,它并没有从句子的考察里指出来。
一般语言的对象的指出,就是罗素考虑的东西。基于亲知的语境。以及摹状词的情况。摹状词是一种概念的复合中外延的交集构成一个单项类的情况。
维特根斯坦则离开对于对象的关注。直接指出世界由事态而非事物所构成。罗素指出对象,但是对象始终只是一种指出,但是对象的be,罗素并不能给出。经验中给出的总是事态。但是没有任何事态的集合能看作对于一个对象完备而本质的刻画。w后期直接把本质看作某种用法中特定的东西,看作某种看的综观的特征——生活形式。这就消解了对象的本质。以及消解了语词联系于固有用法的本质的意义。并且,这种在用法中考察事物(包括语言和作为语言)的意义,引入了对于人的有意识的实践活动的理解。w的综观从看见的东西(语言游戏)挑出来,把看到的之外的东西(规范语言的使用的东西,或我们日常通过语言的使用所考虑的东西)也一并纳入进来,统一于一个综观之下,从而理解人的语言游戏。
4
真是逻辑。这是指真作为意义上的指出,作为我们通过语言所谈论的东西而言,真是最先指出的东西。但是一个命题根据什么为真,是另一回事。一般语言的句子里,基于经验为真的情况,真的根据是处于语言之外的。就是说,偶然的经验作为句子所谈论的东西,这个句子的真只能说直接指出。
而科学命题是概念思维,可以实证或证伪。
意义的一个基本任务是衔接对象和概念。概念思维是一种衔接。它带来先天命题,以及对象的概念化。经验科学的命题的对象是经验概念的外延。概念思维在经验科学里就是经验概念的先验运用而产生先天命题。
一般语言的句子里,对象是实体x的外延。
我们在说句子意谓真时,并没有考虑真的根据。这里是指出我们到达的一个判断的内容,但是在这里并没有考虑到我们到达这个判断的根据。我们可以先于根据的认知就到达一个判断的内容。
比如我们在现象中形成经验,可以先于经验的原因的认知。这是就知识或意识而言的。在事情本身那里,总是原因先于结果。但是在知识或意识的内感官时间里,总是作为现象的结果先于原因相意识给予出来。原因总是基于关于原因的追问作为一个实践所带来的。
w的基于使用来理解语言,是对于语言游戏的一种审视。在这种审视中基于综观的需要,指出一个生活形式的空位。对于生活形式的领会,就是对于语言游戏的原因的追究。语言游戏的原因是人对于日常思考的事情的实践。
语言2的“石板”,用作命令,就服务于一种建筑工作的实践。并且,语言游戏的理解,把人的语言之外的行动也一并纳入同一个综观里。
这就通过语言游戏,把语言看作目的的理解和和指出,以及看作整体上思考的东西为目的的实践。从而把语言游戏交织入我们的实践活动之中,看作我们日常实践的纲目,通过语言游戏所嵌入的生活形式提领起我们的实践活动。
5
w把语言游戏看作人的实践,由此,意志和目的成为理解语言游戏时不可或缺的轴心。它支配着语言游戏的用法和如何理解。
弗雷格考虑的语言局限于命题的意义。命题本身是一个描述活动。其描述的东西是一个事态。
事态是客观的,但是对于事态的描述,以人的思维参与构造为条件。
但是人的主观思维活动只是对于事态的形式规则的服从:康德的先验范畴,弗雷格的思维规律。
康德从经验的统一,和思维的逻辑机能,以及感觉的东西出发,构思感性知性。但是,康德康德从现象看作主观的表象,同时又把基于主观表象的经验看作客观的,这之间还有有待说明的环节。但是,这是难以解释的。
6
语言的意义在语言之外。我们使用语言,我们处于现实当中。我们的语言总是围绕着我们思考的东西,以之为语言的使用的轴心。我们不是从语言中发见和创造一个有别于现实的世界。我们可以想象有别于现实的东西,但是它还是作为我们的想象。语言不是第二世界的入口。语言正是现实的自我展现,自我造就,自我探究。
因此,可以不必关注语言。只要考虑我们日常的事情,语言就会流淌出来。语言受我们思考的东西的召唤迩来。
如果语言具有本质,它打开一个理想的秩序,那么,这样的语言是封闭的。它以离开现实而构建那有别于现实的封闭的自成一体的世界为自身的目的。即使有那样的一种语言,它也不是我们日常使用的语言。
可是我们现在考虑的是我们日常思考的事情和日常使用的语言。
一旦回到日常语言,我们就只要紧紧抓住日常的事情就够了。到事情本身中去,语言就会平白地流淌出来。就像我们抓住圆规的轴心,保持轴距,就会自然而然地划出圆来。我们不需要过多地为语言操心,而只要操心透过语言的使用所思考的事情。
野夫那种平白的语言风格,谈论人世的真。谈到人世,人的实践,活出来的现实,人的自为是轴心的东西。抽掉它,一切都难以谈及。语言在其中,如有源之水。
语言受自身的惯性的支配,比如追求一些形式对仗,形式感的东西,就是堕入歧途。形式感的追求和语言中的意义,是天生克制的。
7
语言游戏在用法中考察意义,只是对于语言的意义的理解中的情况么?
我们的有意识的行动,作为实践,都可以看作某种广义的语言。就像语言2中回应“石板”这个命令的,并非语言,而是递过去石板。行动也是语言游戏的组成。
就此而言,现实中的东西也有一种意义。
那么,我们就不能只是说语言在用法中具有意义,而且还要说行动要在实践的意图——我们考虑的事物里,具有意义。由此,我们也不能谈论行动就其本身的意义,不能就行动自身谈论其本质。
w的基于使用来理解语言,是对于语言游戏的一种审视。在这种审视中基于综观的需要,指出一个生活形式的空位。对于生活形式的领会,就是对于语言游戏的原因的追究。语言游戏的原因是人对于日常思考的事情的实践。
语言2的“石板”,用作命令,就服务于一种建筑工作的实践。并且,语言游戏的理解,把人的语言之外的行动也一并纳入同一个综观里。
这就通过语言游戏,把语言看作目的的理解和和指出,以及看作整体上思考的东西为目的的实践。从而把语言游戏交织入我们的实践活动之中,看作我们日常实践的纲目,通过语言游戏提领起我们的实践活动。
有意识,就是行动中具有对于目的的认知。使得行动不是受必然律所支配,被奴役那样的情况中,而是自我支配和自律。
按w的观点,语言谈论的,语言的意义,只是纯然的经验,或者说,即我们日常思考的东西。
我们可以思考逻辑,但是,我们思考逻辑时,总是把逻辑置于某个语境中来考虑。这样,逻辑就作为经验的形式的东西了。如同是论里形式之于实体。逻辑作为经验的预备的本质,作为其形式因的东西。
我们可以考虑一种普遍的逻辑,但是这只是我们试图指出的东西,对于这样的东西,我们不能为它赋予任何内容。因此,普遍逻辑只是一个空名,一个理想,它并非现实。这相对于说,我们可以使用普遍逻辑这个名称,但是这个名称是落空了的东西,它并没有意谓任何东西。
那么,w怎么看亚里士多德的是论?
首先,是论讨论的不是语言和意义的关系,而是直接谈论事物/知识的划分。
其次,是论的谈论方式,是在一般知识的意义上作出的划分,是一种对于普遍知识在环节上的一般划分,而非对于经验的东西的划分。
是论对于经验知识,搁置其经验内容,只留下其中一般形式的部分。对于经验的形式的构成环节上,作出一种分析。
w的语言游戏,则是要抓住语言所要表达的这一个东西。围绕这个任务为轴心,考察如何达成这个任务的方法。而逻辑,就是考察是否存在一种普遍的方法——普遍的形式。
是论得以可能的原因是,从经验出发,但是抛弃所有的经验性,只留下知识的一般形式的考察。知识的一般形式,只是指出知识在构成上的可能环节——是者的多重含义的划分。由是论指出的逻辑的东西,对于任何经验知识来说,只是一些先天的分析命题。它们没有抓住任何经验的经验性,只是分析出经验的一般形式。尼采说形而上学离开了经验世界,离开了现实,就其放弃了对于经验的东西的经验性的关注而言,尼采说的是对的。
是论指出的是者的多重含义,它们每一个未必在一个经验中分析地存在。它们只是象一个字典一样指出可能的所有一般形式的逻辑。
在它们脱离经验的东西而言,w说它们象水晶一样纯洁,但是缺少摩擦,不和经验的东西发生衔接。当我们看我们日常语言的语言游戏时,我们要理解它们时,我们要做的是抓住它们要说的东西,抓住经验的东西——我们日常思考的东西,而非某种只是存在于理论的理想中的东西,譬如亚里士多德的作为是者的是者的东西。
在是论里,语言是后于知识的。语言是对于知识的表达。语言和知识之间不发生交互影响。
在语言游戏里,说出来的语言,本身就作为嵌入生活形式的东西,它作为人的实践。人在实践中通过语言表达意义。在这里,离开人的行动——语言,就谈不上语言的给出,也就无所谓意义了。就是说,意义在语言游戏里就是人的实践的目的——说话的人通过语言游戏所思考的东西。
而是论,对于给出的经验中的语言,作一种剥离其中独特的经验性的处理,如同动物学家把一个活生生的动物剥掉其独特的个别的生命,把它制成标本。取消了语言的一,留下非个性的普遍的概念上的统一——逻辑。
w在语言游戏里要抓住的是语言中的经验内容。
实践是语言游戏的轴心。而实践本身是经验性的,实践的目的,我们使用语言思考的东西,是经验性的,这带来用法的经验性。并没有普遍的用法——普遍逻辑。我们可以谈论种种语言的考察,但是在这种考察中看到的东西,是家族相似,还是普遍逻辑,不是在考察之前可以断言的,而是要基于这种考察的结果给出来。我们看到的,是家族相似,而非普遍逻辑。
但是w对于语言的意义局限于我们日常思考的事情。并且语言游戏作为看到的东西,生活形式是明了的已经给出的东西。并且把生活形式的源头归于传统,文化。就是说,生活形式作为看到的语言游戏的综观,它本身又从既已存在的传统和文化中取得。就文化传统先于当下的一个语言游戏而言,前者是先天的。一种相对性中的先天。就像我们在表达时总是使用符号/语词以及语词的复合构造,语词是先于这个语言游戏而存在的。
w没有谈到创造一种生活形式的语言游戏的情况。而这是反思和艺术中发生的情况。
在哲学的反思中,我们要领会到w所说的事情中基本的却为我们没有注意到的东西。这种领会意味着对于事情的理解推进到更基础的基底上。从而在更普遍的意义上理解这一个事情的背景。理解事情何以是如此这般而不是那般。
上一词读书会,马健指出一点,我们对于数学的基础抱有怀疑,并非对于数学在经验中的使用的合法性,数学命题的真本身抱有怀疑。数学的基础,或数学何以为真,和数学命题为真之间,可以看作一种因果性间的关系。就像经验命题为真,是在康德指出经验的何以可能之先就得到确认的。后者并不以前者为条件。结果的现象真并不以原因的真为条件。反而,结果的真在现象上作为事实被直接给予出来。在结果中反而包含了一个原因的真,即使这个原因还是未知的。一个结果可以由诸多原因引起,但是限定条件,因果之间可以构成一一相应的关系:就是这原因导致了这结果。这样,在科学中,在限定条件之下,可以先验地预测一个事实将带来另一个事实。
因果关系是逻辑上的先后。但是我们可以先于逻辑直接认知它们各自的真,这是在现象上作为事实给予出来的。逻辑是反思中的知识诉求。进而我们可以说我们可以知道经验的真,而并不需要以先验逻辑的知识为前提。
因果之间的关系是两个现象中的东西之间的逻辑关系。现象是直接给予出来的东西。其存在基于自身给出来。而非基于原因给出来。
在艺术的情况里,图像作为符号。我们的语言图像,感性语言比如音乐,绘画也是看作符号。它们表达自身之外的意义。在此,习惯,习俗的东西,只能是作为构成部分的东西,作为材料的东西,作为看见的语言游戏,而其意义——要表达的东西,则是需要一种想象力的综观。w的想象力,还从传统中选取资源,但是在艺术里,则有前所未有的成分。并且,恰恰是这一成分使得艺术成为艺术。
艺术审美里,更需要想象力的自由。或者说,需要发散思维。
日常经验中的感觉,就是这种东西。一个东西给我一个怎样的感觉。这个感觉是以现象为材料构成的观念为符号的东西,或者说以现象中的东西为符号,感觉是现象所带来的在想象力中引起的东西。感觉是一。
把艺术看作一种内心的独白。它不是用于描述传统中既有的东西,而是在描述一个个人内心的独特的经验。我们需要将艺术看作私人语言么?
在描述的东西而言,它是私人的。但是艺术的特征是,它没有一个指物定义中的名称。而是以一个现象中给出来的观念为符号。而现象——观念是公共的。
w在私人语言中,指出的是一种实指定义的语言符号。但是在语言中并不进一步作出这个符号的说明,或对于其意谓的东西的描述。如果我描述一个梦以及其中的东西,不只是用一个符号来指称它们,那么对这种描述的理解是可能的。考虑一下w的事态。世界由事态而非事物所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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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没事 怎么写的出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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