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一篇文章,想起一件往事。
先说往事。
家里有位长辈,当年曾跟家人一起下放到一个很穷的村庄。村里大多数人家住茅草土墼房(thatched adobe cottages),土灶上架一口铁锅,用稻草或干牛粪做燃料,煮粥,就着咸菜喝。名副其实的家徒四壁。
图片来源:每日头条她们隔壁住着母女俩。
有次从南京回去,带了些梨子,送了两个给那母女俩尝尝。
墙壁很薄,邻居的动静和说话声都能听见。
母女俩吃完梨子,开始讨论:
“真好吃。”
“嗯。”
“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嗯。”
“吃到里面有些小疙瘩。”
“嗯,酸的。”
“也蛮好吃的。”
“嗯,最里面的籽,有点苦。”
听到这里,我这位亲戚悄然落泪。跟我说起这件事时,眼圈又红了。
就以梨子为例,不去啃一口、咀嚼一番,你永远不知道它的口感和滋味。因为,你能看到和摸到的,是它的外部特征。它的口感和滋味,是它的内在特质。
简化的“语录”内在特质,需要体验才能了解。
我说的文章在这里:《成佛》
无法打开?我在这里贴几段吧。文章开头这么说:
From 'Becoming Buddha'用了appear / seem这样的动词,因为我们看到的只是“梨子”的样子,貌似......看起来好像......
禅定有成者,其内在体验,只有禅定有成者自己知道。但神经学可以提供一些线索,让我们透过一扇窗户,窥见园内春色。
文章接着说:
From 'Becoming Buddha'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我曾去杭州拜访一位隐士。在西湖边。
他说,现在一些研究人员通过扫描禅定者的大脑,断言入定脑波与睡眠脑波无异。“他们大错特错,”他说,“刚了解了一些皮毛就匆忙发表论文,应该再深入研究一下。”
From 'Becoming Buddha'那位老师隐修多年,他通过自己的体验知道,入定态与睡眠态不同,而神经学研究证明了这种差异。
From 'Becoming Buddha'划重点:
It’s pure bliss. It’s sudden realization. It’s creative insight. It’s the experience of oneness. It’s the Eureka moment.
人们都知道,“神仙”与快活是同义词。神仙为何快活?一般认为是因为没有尘世的羁绊,没有“责任”的束缚。
冯骥才《阴阳八卦》里有个二爷
先是人聚齐,独独不见二爷。二爷是位怪人,整天憋在后院书斋.不到吃饭拉屎不露面,无论谁也不准进他后院,逢人无话,问也不答,干嘛想嘛,谁也不知。这家有他赛没他。
这位二爷最后干吗去了?
黄家办丧事,少不了那一大会。二奶奶停在房里时,二爷只来过一次。可这次不比二少爷死时那次。二少爷死他们是动了心,这次不动心不动色不动情,好自独立深谷,眼前一片空空流云。惹惹打侧面看他,人瘦多了。却静得出奇。静赛石清赛水闲赛云淡赛烟空赛天,神气赛经棚里请来念经的和尚老道。
送走二奶奶的第三天,惹惹正在前厅料理办丧事甩下的杂事,忽听有人叫他,扭头一看,一个老者身穿灰布棉袍,头戴月白里子马莲坡大檐帽;背个黄布口袋,胳膊夹桐油纸雨伞,裤脚校在高腰袜筒里,脚套一双草编的棉靴篓子。再瞧一惊,竟是二叔,刚要说话,二叔已经打大门出去,身轻赛风,走路赛飘,惹惹追上去说:
“您要去哪儿呀?”
二叔只答四个字儿。
“东南西北。”
这话似答非答,惹惹急了,说:
“这家怎么办?”
二叔瞧他一眼,眼里一片迷糊,好赛云洞。没等惹惹再问,人便去。门对面墙根蹲着个矮矮胖胖黑衣黑脸大蝙蝠赛的糟老头子,见到二叔,站起身没打招呼却一并走了,嘴里不停出声哈哈哈。
这就是非修仙者眼中的修仙者。我们只能看到“症状”。但他们快活的源泉,是外人看不见摸不着的......
......内在体验。
既然是“内在”的,而且这些人往往不喜张扬,神秘化不可避免。
不过,去神秘化,也不难。
先说道理。道理很简单:“三心二意”。
这三心,分别是
动心 The Animal
住心 The Judge
照心 The Observer
这二意,分别是
静意 Here
空意 Nowhere
动住归照;静空如一。
再说操作。操作就更简单了:
让躯体安静,闭眼,目光内敛;放松,让意识自然回归宁静(不再是战场)、回归当下(不再天马行空);念起不止,任其来去;渐渐地,念起后不续,动心与住心的拮抗亦告消弭,便能与照心直接相通,无所在,无所不在。
From 'Becoming Budd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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