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自己都觉得十分可笑,所有的愁都算不上真正的愁。
一愁没啥可吃。临近中午饭时,不知道该吃什么。不是穷的没米没面,少油缺醋,做不成饭;也不是兜里没钱,进不了馆子,而是提起什么饭菜都没有兴趣,肚子再饿也没胃口。好像还不是“有牙没锅盔,有锅盔没牙”那么简单,现在是既有牙又有锅盔,可是少了吃的冲动和兴致。感觉白蒸馍不是曾经的白蒸馍,西瓜也不是当初的西瓜。
二愁睡不着觉。夜晚的到来总是不受欢迎。大忙也罢,小忙也罢,正而八经的忙也罢,没啥名堂的忙也罢,一定忙到十一二点,甚或到了凌晨,就是不想往床上躺。知道睡在床上就是受罪,除非两只眼睛实在乏的不行,才上床。上了床翻来覆去的滚,咋个姿势都不舒服。不开空调热的招不住,开了空调又觉得太凉。不撑蚊帐,被蚊子咬的浑身都是包包,撑了蚊帐又觉烦闷。最要命的是脑袋瓜子,它似乎从来都不知道累,该折腾的没有理出头绪,不该翻腾的总是横空出世,一会杀气腾腾,一会柔润无比,反正不肯歇停。你越是想香香的睡一觉,它越是和你对着干。有时凌晨两点三点还要起来溜达溜达,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在宽阔畅亮的地方,在树木花草有芳香的地方,在屋顶高处,把脑瓜子里面的东西散发出去。或许这样之后,才有了朦胧的睡意,而又一个黎明已经快要来临。
三是为活着的意义发愁。人这一辈子始终都在思考和验证活着的意义,但也许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仍然觉得没有搞清楚。或者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通通透透,但并不甘心,并不认同。不论这辈子是潇洒辉煌还是艰难落魄,不论是儿孙绕膝还是孤寂一人,不论是健康长寿还是饱受病痛折磨,惟有遗憾始终并行。这样子有遗憾,那样子也有遗憾,似乎来这人世一回就只为了这两个字。有时候真的觉得要是一觉醒来就闭上了眼睛,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但说归说,活归活,还是要活得有意思一些。有人说要为社会为家人多多奉献就是活着的全部,有人说活着的意义就是让人看得起、上眼瞧,还有人说活着就是为了活着。还有人撵死都不知道活着为了什么。但大凡有点所谓思想的人,不能不思考这个问题。尤其是过了六十岁的年纪,似乎更想弄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尽管已经无能为力改变现状和命运,但时常都在为之困惑、为之悲喜、为之感叹、为之熬煎。
当结果明明白白时,仍然还要活下去。到底在等待什么,还是无可奈何?到底是头脑出了问题,还是太过清醒?到底是牵挂太多过于贪婪,还是淡看红尘,又于心不甘?反正也说不清楚。可是有一种忧伤,总是迷漫在心头。
你如果批评我无病呻吟或是小资情调,我认。就是这样一个真实的人,啥丑都敢亮,希望像水晶一样的透明。无所顾忌,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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