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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春和景明,风似一双温软的手,牵着少年的手臂,将他送给了另一位少年。
今春比往年任一春都更柔润,那细密的雨珠打在人身上都不甚察觉。迎春花更明艳,丁香也醉人。三月阳春,一切尚好。盛望的母亲却连个花瓣也没来得及瞧见。
“盛老爷,夫人这病……易遗传,公子天生体弱,药必及时服用才行。”把写好的药方子递给了孙姨。
谢过了大夫,盛明阳边安抚着床上哭得正欢实的孩童,边对着孙姨叹道:“这孩子没了娘,日后可该如何是好啊……”
“老爷。”孙姨欲言又止,思忖片刻还是接下了抛下去的话茬,“江家老爷想见您多日了……我……”
盛明阳把一块玉佩塞进了盛望手里,后者边哽咽边好奇的抓着玉佩放到眼前,明察秋毫。盛明阳怒道:“江家怎能如此不懂礼数!”
话音方落,一阵奶声奶气的嚎叫把盛明阳嚎的心中一悸。原是小盛望拿着玉佩当作糖啃,硌痛了乳牙,才哄好没多久的声音又拖上了哭腔:“娘……”
盛明阳扶着额想了很久,盛望都哭累了,他才缓缓道:“再等等……他娘才过百餮,我不想他们母子怨我。”
……
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盛望个头比盛明阳还高了,身子也再不似从前那般羸弱。这都要托江夫人的儿子江添的福。
江添……这孩子比盛望年长几岁,人也沉稳。他不似别的孩童样,既不千方百计的讨盛明阳欢心,也不像只混身写满了生人勿近的猛兽。他更像个仆从,却又不卑不亢。
盛明阳很中意江添,以至于当盛望告诉他自己喜欢江添时,他有那么一瞬间竟觉得,他儿子就该托付给江添,一生一世。
……
最令盛明阳印象深刻的是他刚来盛家没多久,盛望正哭闹着拒药。孙姨一辈子无儿无女,自然毫无办法。江鸥也不是那活的育儿经,见这般有脾气的少爷很是头疼。只有江添一言不发的拉起小盛望的手,便往宅子外走。
“你带他去哪儿?”江鸥忙拦道,“他没出过宅子!”江添牵着盛望头也不回:“买糖。”
孙姨还想追上去,被盛明阳挡下了。他对着江添的背影大喝一声:“小添,小心出门!”
三月的姑苏像个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姑娘,枝上抽的新芽做黛,丛丛送着暗香的桃花为脂。小巷子里人声好个热闹,江添还未曾见过如此阵仗,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
“江添,你怎么了?”盛望第一次出门,心被好奇填满了。本来就想放开的手在江添手里一张一合,“很热吗?”
江添被个孩子问得有些无地自容。他略显生涩的哄道:“不热。前面就是糖铺了,你自己走吧。”“不一起吗?”盛望撅撅嘴。江添道:“我是说不要我牵着了。”
“噢。”盛望倏然松开的手也闷出了汗,风一吹甚是凉快,“买糖咯!”
“买完糖,你吃药不吃?”江添挑了几样,盯着小贩包糖的动作半晌,问盛望道。
然而他却迟迟没等到下文。他狐疑的侧顾,却再没看到身边的盛望。
江添尚幼的心蓦地狂跳起来:“看见我旁边的孩子了吗?”小贩放下糖包:“没啊。刚还在这儿呢不是?”
江添再顾不上糖,转身向街边跑去。
他能去哪儿呢……江添越过了卖拨浪鼓的、卖葫芦的,一路问来,都说没注意。江添边跑边听着砰砰狂跳的心跳声,嗓音颤抖:“盛望!望仔!”
盛望是根正苗红的少爷。而他不过是个半路随母亲嫁过去的拖油瓶,如果拖油瓶弄丢了少爷……回家之后会被骂成什么样子,江添想都不敢想。来到巷子口,他攥紧了拳,转向了来时的西街。
没跑两步,衣着店小小的人影映在了他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他的望仔……江添长这么大,头一次知晓了“一块石头落了地”放在心里是什么滋味。
很舒适,却叫人一下子涌出泪来。他在自己的印象里都很少哭,因为流眼泪时眼睛很痛。他边痛着眼睛边走上前一把捞起盛望,本想骂上一顿,话到口边却没了声音。他弯身抱住了盛望,压住了一声沉沉的啜泣。
“为什么要自己。”江添按着盛望的背。盛望在抖。江添抱了良久,久到眼底的泪都干了,盛望才慢慢道:“想给你买……”
“买什么?”江添蹲下身,微微仰起头看着盛望,伸手替他擦去了泪痕。
盛望指了指身后的衣着店前挂着的一条长衫,江添望过去,差点破涕为笑。那衣角绣着朵朵小花,是件姑娘穿的外衫。
抿住唇把不合时宜的笑意给忍了过去,江添问道:“为什么?”“好看。”盛望道。
好看……江添也不过十岁出头的少年,自然也是喜欢盛明阳那样的穿着,利落笔挺的上身配黑色裤子,是成年人的标志。
静了半晌,见江添一直沉默着,盛望慌了,压低了声音问道:“还给我买糖吗……?”江添一愣,忙站起身把他往糖铺牵:“嗯。”
“我想回去找你要钱。结果迷了路……娘娘说让我在店门口等着你,说你会来找我。”盛望道。
“嗯。”江添心头倏然一动,没再言语。
“……哥。”盛望见人话更加少了,便咬咬牙,心一横,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他料定了只要他一叫哥,江添便没有办法。
谁知这次江添没一点反应,叫他心里更慌了三分。
在他快要放弃,准备老老实实的跟着哥哥屁股后面走时,他听到江添问:“你怕迷路吗。”
他疯狂点头。他以为江添会说很多安慰他的话,他以为江添会死死牵住他的手。然而他哥却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那一次,盛少爷结结实实的明白了什么叫怕,什么叫谨小慎微,什么叫“你的心思别人不一定会懂”。
……
日月更替,万物轮转,又是一年孟春。盛望病的很厉害,咳到面红耳赤,原本没力气动的身体竟能因为咳嗽猛坐起来。
盛明阳和孙姨慌了。因为那是和他母亲一样的病症。
国土的另一端,收到信的江添在列车里如坐针毡。晃晃荡荡的列车让他很头晕,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车马慢,书信远”的无奈。
以及,“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他上完了学,便负责起了盛明阳外地的生意。与盛望不见已有三余载。三年来一直活在见字如晤里的二人,再相见竟是这般光景。
江鸥的信很委婉。但足够让他明了盛望的情况。他在列车上一夜一夜的祈祷着,边祈祷边怨盛明阳让他背井离乡,怨江鸥默许。甚至怨盛望……
或许是他的祈祷过于虔诚,他踏进盛宅时,盛望正颇有精神的抗拒着喝药。见了江添,暗淡眸子里也倏然有了神采。
行李来不及收,满是风尘的上衣裤子来不及换下,江添不顾自己一身的烟火气走到盛望身边,张口便问:“你怕不怕迷路。”
这一问,似乎把盛望问回了十年前,那条街道,那个糖铺,那件春衣。稚拙的情感第一次为江添所动……
是啊,他怕。小时候在街角也好,长大了和江添分开也好,甚至……在生死间徘徊也好。他都不想再迷路了。
刚生病那会儿,他甚至想着死了算了。便一直瞒着家里人,直到瞒不住……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差点就见不着这个让他记挂终身的人。
“……哥。”盛望舔了舔唇道。
“喝药。”
于是,在下人们诧异的目光中,盛望奇迹般喝下了汤药。下人们面面相觑,心道自己竟还不如六个字。
……
治病要两头牵。服药是其次,更为重要的是心情、心境和心态。江添回来之后便没再走过,一直在盛望身边陪同着。眼见着他慢慢好转,眼底有了神,面上有了血色。
转眼又是三月天。江添扶着盛望来到院宇凉亭小憩,不知怎的就提到了当年春街的幼时趣事。二人笑做了一团,盛望趁机问道:“你那时候知不知道我的意思。”
“嗯。”趣事笑够了,便又做回了那个言简意赅的江添。
盛望也慢慢敛去了笑意,他似乎不太期待之后的对话,甚至还想要逃避。但嘴巴却先行了一步:“那你……”
江添道:“嗯。”
盛望倏地睁大了双眼:“……真的?”
“真的。”江添握住了盛望发凉的手,揣进了自己怀里,“所以不用再怕迷路了,望仔。”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盛望顺势握住江添的手,十指交叠,“你都没要那件衣服。以至于我后来都不敢怎么跟你亲。”
“那是女孩的衣服……”江添道,“衣服我是不喜欢,但我也没说我不喜欢想送我衣服的人。”
【某某】衍生,cp向江添x盛望
【某某】原作木苏里
架空背景!小奶精盛望,双箭头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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