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喝不厌

     

前天开始拉开了升学宴的帷幕。

前天是第一场，学生的孩子考学。没去赴宴，微信转账。

昨天是第二场，学生的孩子考学。微信转账。

今天空白。

明天是第三场，学生的孩子考学。准备微信转账。

这几个都是三十年前教的女学生，那时候我正年轻，她们正豆蔻，年龄相差不大，处着处着，就处成了几十年的朋友。这几年她们的孩子一个个到了考大学的年纪，所以每年都要有几场学生孩子的升学酒。

后天同时两场，一个是侄子的孩子，这个必须去。一个是同事的孩子，微信转账。

接下来就要开学了，开学以后，同事方面的升学宴，才开始大规模的正式上演。好的是这几年不许大操大办，只要随礼就行。随礼的同时，主办人送一张超市购物卡作为回礼，倒也省事不少。

我比较喜欢这种红包或者转账的方式，不用忙的焦头烂额的一场接一场地赶着赴宴，也减少不必要的浪费。

以下是十年前，我记的升学宴随感，可见一斑。

写于09年——

二十个非常熟悉的面孔，围坐在一张特大的餐桌旁。

        这一个夏天，今天开始喝第一场升学喜酒，这几年正是同学孩子考学的高峰期，今天是第一场。

        酒菜上桌，照例应该是对酒劝酒开始了，照例应该是吵吵嚷嚷、嘻嘻哈哈、酒官司、耍贫嘴开始了。

        可是，没有，大家似乎都是淡淡的表情，没有以往那样的主动和热情，更缺少过去的那种豪气。几个女生安静地坐着，吃菜，说几句闲话；男生们对着面前的酒，也如同天天面对的熟人似的，早已失去了兴趣。

        一眼扫过去，人人脸上都写着倦怠和淡漠。相邻的女同学，悄悄地和我咬耳朵，她说：“你看男同学都不想喝酒了，都不主动，看来他们是老了啊！”

        是的，不光是老了，岁月沧桑已经写在了脸上；那些生存的压力，那些不得已，那些穷于应付，已经让我们身心疲惫，心生倦怠了吧？那些豪爽和热情哪里去了？是被岁月磨蚀了吗？

        还记得，我家孩子考学时，因为是同届孩子第一个考大学的，那一天赴宴的同学就特别多，那一天的酒也喝的特别尽兴，那一天的气氛也就特别热闹。

        那天有几个男同学喝醉了。其中一个同学醉酒后，自己来到酒店的一个空着的房间，坐在餐桌旁，一边用手转动餐桌，一边将转到面前的杯盏打出去。那桌上的茶杯酒杯，一个个从餐桌上飞出去，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位同学似乎特别迷恋那种玻璃破碎的声音，像个孩童似的，玩的开心。

        几年过去了，没有再听说谁在升学宴的酒桌上喝醉过了。

        可是，几年过去了，每一年的暑假，都会有同学的孩子考取大学，每一年都会有很多的酒要喝。这一群面孔，聚了散，散了又聚；喝罢上午的场，晚上又相聚一起；就连开玩笑也已经重复，不再新鲜。于是，一年年下来，也就有了那一份无法掩饰的倦怠。

      这是一个怪圈，一旦转起来，就不能停止啊！

        所以，让我们失去热情的，不只是岁月已经让我们老了，还有那些无法摆脱的世俗的东西，让我们倦了。

        且慢！酒喝到最后，在座的同学中，又发布了新的重大新闻：这个暑假，还有六个同学的孩子考学，同学中还有六场酒要喝！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第二个片段，写于2011年——

        中午赴升学宴，满大厅人头攒动，气氛热烈。因为去的略晚，熟人同事的桌子已经客满，只好到一个满眼陌生的桌子边落座。一桌围坐十人，七个女士，几乎全是重磅级的，个个丰腴赛过杨玉环，其中四个可以赛过我。据旁听，略逊与我的那一个，一直服用八百元一盒的减肥药，看来，如果不是减肥药的作用，我的位次排名，又将靠后一些了！。

        也许是因为害怕继续发胖吧，座中女子，吃到中间时分，动作便开始慢了下来。有几个连说早就饱了，吃不下了，自己发胖其实很冤，吃的不多啊，可体重不可控制地照样上升。其余的都附和说：就是就是，不吃也胖，没办法。

        三个男士可能是略受拘束，也多了几分文雅。于是乎，到最后，满桌大鱼大肉上来以后，几乎无人动筷了。

        撤座，离席，半桌子几乎没动过的菜肴，片刻之间，就被倒掉！

        这就是每一年的升学酒宴，热火朝天，百喝不厌。

……

十年寒窗，金榜题名，升学可喜可贺，但升学酒喝多了肯定会喝厌。又不能不办，也不能不喝。所以庆幸现在红包转账，升学酒可喝可不喝。

（今天破例，配图不发自己的画。天气很好，秋高气爽，发几张随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