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E这阵子似乎很开心,整天笑容满满,我猜她应该是有两门难啃的科目终于PASS了,我想,何不借着她心情好,把想说的话说了,打定主意后,我主动约了小E。
饮品店内,小E姗姗来迟,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
“没啥事了,主要是庆祝你过关了”
“哎,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我等这个结果都等到要疯了,好在谢天谢地,成功上岸啦!”
小E一脸如释重负说道,又接着说:
“下周还有个好日子值得庆祝,到时你一定要来哦”
“什么好日子?”
“你猜猜”
“猜不出”
其实我心里想猜应该是她生日,不过我没说出来。
“嘻嘻,那我到时再告诉你”
小E故作神秘说道。
看着心情不错,侃侃而谈的小E,我开始有点惴惴不安,
到底要怎么说呢,我欲言又止,脑子不由
浮现出偶像剧男女主角闹掰时才会出现的镜头:
1.女主猛然端起桌上杯子,把水猛地泼向男主,骂道:你卑鄙!湿漉漉的男主站着无语…(韩版)
2.女主“呜”的一声哭出来,两眼泪汪汪,说,这不可能,不可能的!(琼瑶版)
3.女主突然变异,两眼放光,光芒万丈,运气,聚气,然后发个大招,一声巨响过后,男主被炸成大黑熊…(网游版)
我猜小E如果发作的话,大概率会是第一种,于是下意识看了看桌上小E的杯子,目测水温应该不热…
不过想归想,面对小E,心虚的我说话一直前言不搭后语,东拉西扯,始终没把主题说出来,倒是小E觉察到了,她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说出来吧,不要紧的”
我沉默一下,犹豫了一下,硬起头皮:
“嗯,小E,我有时真想,真想和你说个事,其实我在那边,有那个,那个喜欢的人了”…
说这些话时,我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小男孩,居然结巴起来,小E正低头用勺子搅拌杯子里的方糖,听到这话,一怔,手不动了,我吓了一跳,盯着小E的手,做好躲闪准备…谁知小E不动声色,又拨弄起勺子来,平静说道:
“没什么,我早知道了”
“你知道了?”
我十分惊讶。
“对”
小E黯然道:
“我还以为他胡说八道呢,哪知是真的”
又轻蔑道:
“哼,你可真会藏啊,想不到”…
“他说的?他是谁?你说J君?”
我反应过来。
“没错,我问过他了,他说了你好多你和她的事情,不过他这个人的话总是漫无边际,所以我一直不怎么信”
小E语气既冷淡又失望。
“真对不起,我这种散漫惯了的人真配不上你”
我说道,
“呵,你想多了,莫名其妙!我本来就对你没那个意思!”
小E说这话时面色难看,那是一种难于形容的表情,一种类似失望透顶的表情
沉默,空气陡然凝固了,
我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冷场,尴尬。
小E突然站起身说道:
“什么都别说了!祝你幸福,再见!”
头也不回走了,我连忙追上去,小E见状走得更快了,
“别过来,我现在不想看到你,XX(我的名字)你离我远点,滚远点!”
小E回头气愤地喊着,
我看见小E似乎在抹眼泪,心虚的我有点不知所措,想帮她又怕更刺激她,稍一犹豫,小E的身影愈行愈远,很快消失我的视野内…
我内心很不安,过后打电话给小E,却发现要么无应答要么拒接,这熟悉的情景似曾相识,上次是玲,这次是小E,真有种崩溃感,我真有这么失败么,接连让两个女生都拒接我电话…
好在和小E同校,抬头不见低头见,第二天当我忐忑不安去上课时,又在公共课上见着小E,她一脸木然,毫无表情,见她无恙,我稍稍安了些心,小E似乎刻意离我远远的,目光也不想和我接触。
这种情形让某些好事的同学窃窃私语,其实校园里的恋情天天都上演分分合合,大家早习以为常了,每一对分合都会变成大家几天的谈资,然后消无声息。
过了几天,小E的女伴递给我一个纸条,说小E给我的,我打开一看:
XX:
到现在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写了又撕,撕了又写,说真的,直到昨天我的心仍然隐隐作痛,手好酸,想想真不值得,我反复写了一夜,也许你几分钟就看完了,但我还是写了,不写我心绪难平。
可笑吧,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感觉出你心有所属了,也知道她在C院,别笑我多心,女孩子的直觉很准的,可笑我一直自我麻痹,一直希望只是错觉,
还记那天在家里吗?我好几次都忍不住想直接向你要答案,但又害怕自己承受不了答案,我甚至想过退而求其次,期望你和她分开再来找我,但我的自尊不允许我这么卑微。
那天你走后,我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弹着《梦中的婚礼》,我感觉你就站在我身后默默注视着我,我喜欢被你注视着,在你目光下为你弹琴,那情景多么美好,然而每当曲终,才明白一切都是幻象,我不停弹着,反复弹着,不愿停止,突然明白了曲子里表达的意思,求而终不得,弹着弹着我哭了…
曾以为自己有心理准备,但是那天听你亲口说出答案后,我还是失控了,我真傻,感觉自己像一个紧紧抱着喜欢的洋娃娃不肯放手的小女孩,可惜那个洋娃娃不属于她,冷静几天,现在我也想通了,也许我们真的有缘无分,或者如你以前说的,彼此出场时间错了…
你总说我像小孩子,现在想起来,像小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至少还有童真,没有成年人的尔虞 我诈,你放心,以后再不会有小女孩掐你了。
最后想说的是,和你相处的日子很愉快,谢谢你!
就此别过,各自安好。
愣愣看完小E的信,不觉有些愧疚,内心微微酸楚着,我一直以为我很懂她,没想她更懂我…回想我和她的交往,好多事情其实她是知道的,不过是不想点破而已,
今晚是小E生日,犹豫再三,还是想同小E沟通一下,就拨了小E电话,这次电话很快就通了,
电话里十分嘈杂,隐约听到一群人正欢呼雀跃,开心闹腾着,不过小E的电话竟然是W君接的,W君在电话里说这里有点吵,听不清,他大概是向着安静处边走边说,很快,电话中噪音变小了,
W君告诉我,小E说不想接我电话,让他代接,今天是她生日,他正和多个同学正在包厢开party为她庆生,小E玩得很开心,正疯着呢…
我愣了一下,有点意外,想再问点什么,又觉得没这个必要了,心想算了吧,她开心就好,既然她不希望我打扰,我就退出她的世界吧,
见我沉默不语,W君在电话里连说抱歉,说本来也打算邀请我的,但小E说不想看到我,所以没有通知我,(W君真是实诚之人,有啥说啥),挂上电话后,我心里五味杂陈,短短几天时间,我从小E的“准男友”沦为“旁观者”,这落差让我一时适应不过来,不过刚才在电话中隐约也听到小E一两声开心的笑声,我也释然了,好吧,想那么多干嘛,只要她快乐就行。
我记得书上说过好友间有一种复杂的情谊,例如考试,没放榜之前,挺担心好友掉队的,谁知放榜后,发现好友考得比自己还好,掉队的反倒是自己,这就尴尬了,心情格外复杂,同理,我现在也一样,一开始挺担心小E的,生怕她情绪低落,结果发现她快乐着呢,众星捧月般潇洒,反倒是我,单着了,变单身狗了…这反转着着实实让我心情复杂乱如麻…
等我再次在校园里看见小E时,她已经和W君成双成对了…这个弯确实转得有点大,让我猝不及防,据知情人士J君说,W君其实暗恋小E很久了,背地里还特别为小E写了好多首莫名其妙的诗,那天的生日晚会,是W君精心为小E准备的,还向她表白了,小E当时泪流满面接受了,我十分吃惊,真看不出来,W君还有这一手,藏得如此之深,
不过话说回来,提起起W君,这家伙其实挺不错的,至少是我们这群混乱不堪的学生堆里的一股清流,
他是某画社负责人,学习好,画功强,待人和气,没啥花花肠子,身旁不乏很多小师妹绕着转,经常有事没事给他送“秋天的菠萝(秋波)”,
我都觉得,如果秋天的菠萝有重量的话,估计他早被女生丢过来的海量菠萝砸得半死不活了…
然而他居然无视群芳,独恋小E,让我吃惊不小,这大概是继知道J君秘密之后,又一个让我惊讶莫名,看来我真Out了,对周遭一切反应迟钝。
过了几天,班里在传看一幅画,同学们都在赞叹着,我正纳闷着画的是什么东西,发现J君和F君不时窃笑地看着我,我也拿过画像一看,画的居然是小E,这是W君专门为小E画的素描肖像画,
我看着画中的小E,不得不说,W君的画功太强了,每一点每一线都认真描,简直把小E画活了,我不禁暗暗称赞,连小E眼睛都画得那么传神,记得老师说过,眼虽易画,但眼神难画,而W君明显把小E略带忧郁的眼神都画出来了,
男生当然懂男生,能对小E观察这么细致入微,我知道W君对小E绝对是用心的,只不过,他这样把小E画像放班里大肆宣扬颇有点宣示“主权”的味道,让我不是滋味,看来W君也是个腹黑的家伙,以前真低估他了。
把画像递走后,我突然一愣,为什么我会觉得画像中小E的眼神变忧郁了,她不是乐天派吗,还是W君画错了…
以后的日子里,即使和小E偶尔相遇,也仅仅是客套打个招呼,逐渐地,我和小E已经形同陌路…
这变化让我有些困惑,或许我真的不那么重要罢,再或者,小E可能对我也真的没什么,是我自己想多了,但无论如何,我衷心祝福小E。
人生旅途中,每一个和你有关系的人出现和离开都会带给你不同教益,有些人带给你快乐,有些人带给你启迪,有些人教会你认识自己…我始终感恩所遇到的。
我独自一人走在校道上,乱糟糟想着,念着,身边侣影双双,一个念头闪现出来
“后悔吗?”
又一个念头跳出来,
“不应后悔吧,至少我有爱的方向,我不将就,就是为了等她,但是她,她会知道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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