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桂树的簇拥中,风在头顶摇晃叶片,黄色的灯源打在对面墙上,金灿灿的一片,那光又反射过来,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的缝隙透露到树下,满桌的餐食上摇曳过一波又一波桂叶的影子。
水煮的花生毛豆脆各生生、土豆片上撒着的椒盐和花生碎并不均匀,有几片上密集有几片上稀疏、焦烧蘑菇倒是很鲜香,吃起来像肉……
服务生过来蹲在暗处燃起了蚊香,而后那熟悉的味道随她的衣角飘过来,渐渐的消失难辨,它的气息主动合在了风中,与晚风互诉衷肠。
酒杯频频举起来。女人们主动开展了自我表扬:有夸菜点的不错、有夸家人疼爱不做饭、有夸自己好看……
一只橘猫匆匆跳过来,又慌张着地一路逃走,身形瘦而敏捷。桌上有一条鱼,忘了给它。
二两酒下肚。说自己酒精过敏的女人,坐的依旧很直;最爱高度酒的女人,脸的颜色像红蚂虾;教书育人的女人,跟我们信仰佛教的二流子讲鬼神……
我暗自思忖:或许应该趁着这次的疫情,住个院把阑尾割了,它影响我发挥。
夜场的女主唱背对着我们,软绵绵的唱着时下最流行的歌曲,像是饿极了的没气力,又像是踩着云梯上天的样子,一脚踩在横索上,另一脚没踩住,一替一脚的边往上爬边往下掉。
张百万说自己的歌唱的比主唱好,然而让她上去替唱,她又说这一首自己没学过。
风从湖上来,携裹了喷泉的凉气,树影摇晃的更加迷离,树梢和树稍牵手够不到的地方有一个心形的黑黑夜空,闪亮的星星藏在里面。猜拳的声音遥遥的传过来,他们是那样的欢喜。
猜拳很难,学跳广场舞也很难,我们不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以后该怎么办。
洒满金光的墙那边有个巷道,天上星星又多起来的时候,我们起身走向湖边,又沿着台阶走进巷道。
这个巷道很美,一边是虚芜绿树,一边是投墙光影,藤萝缠织的牵绊又从半空中垂曳下来。若是一个人从这里经过,很坦荡;两个人呢,亦是缠绵。
往年我曾经从这小巷子里穿过,等一个人。他来自宿世,于我很珍贵,珍贵到我要小心呵护,今生势必要好好的做朋友。最后我醒了,同时惊醒的还有我其他的执着。
湖畔烧烤旁的小巷踩着满地星光回家。走到楼下,抬头往围墙上看,一对炯炯发光的探照灯坐在墙头上,迎着路灯转向我的方向,继尔又转向一边,我叫一声大黄,那对探照灯又转向我,一动不动。
那是一只流浪猫。
夏夜晚风中,它在等我回来。
大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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