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墨白情可知(13)
【同人】墨白情可知(13)
寒(一)
洗梧宫紫宸殿内,白浅站在素素画像前伸手摩挲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白浅没有转头说:夜华,你为什么独独画这白绫敷面的素素?夜华怅然道:我答应过素素要做她的眼睛。白浅收回手说:不,那是你的愧。夜华幻化出另一幅丹青,是他单手为白浅和阿离所画,他端详了一会送到白浅面前,哑着声音问:这又算什么?是那时你的偿吗?说到这,夜华难以自持,拥住白浅,越来越紧。
白浅淡淡的说:你若负了我,我便弃了你,永不再相见。夜华突然停下,猛的握住白浅的肩转过她的身,他看着白浅,恍然间仿佛又看到了素素,他把手慢慢抚上白浅的眉眼,微微颤抖道:你如此决绝!白浅,你就没负过我?
白浅竟然冷静的说:当然负过。夜华放下手气息急喘,他没想到白浅如此坦荡了。白浅邪魅一笑说:当你们九重天意图隔断我与阿离的母子亲情时,当我看到我阿爹阿娘望眼欲穿望着九重天时,当天君不断窥探我青丘时,我便负了你,决绝的负了你!你母妃的一番奚落便是将你我推到了永无回转的境地!
夜华越发急促,低啸着:浅浅!我母妃无辜,她心疼阿离,当年你毅然决然的跳下诛仙台,她抱着日日啼哭的阿离,心力憔悴。白浅一把推开夜华愤然道:你母妃无辜?我阿爹阿娘又何辜?为了给足你天族太子面子,你九重天给予我们青丘的所有冷漠,所有是非他们说什么又做了什么吗?天君又是怎样对待阿离的?若不是我师父,他恐怕早成了一枚弃子!
夜华冷言冷语道:不愧是你等了七万年的人。白浅别过脸,烛火映着她紧锁眉头的面庞。夜华走到书案前背对着白浅说:浅浅,阿离不能回青丘。白浅也背对着夜华说:这不正是你们所盼吗?夜华攥紧袖口说:狐帝近来常与西方天帝接触,天君不安,这个时候,你偏又将那翼族公主带回青丘,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阿离此时若在青丘,恐怕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白浅点着玉清昆仑扇说:是啊,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白浅用扇子直指夜华说:若是战,那便战!夜华单手握上白浅的手腕把白浅用力往怀里带,用尽力气抱紧白浅,缓缓说:白浅,阿离是素素的孩子,是九重天的天孙。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白浅笑道:夜华君在威胁我?夜华一个吻落在白浅发间,白浅偏头躲开,夜华辗转到白浅耳边低声说:天君会为他寻一位继母,而我答应素素的那一片十里桃林,我终会种在那东荒。
白浅离开九重天时,带走了素素的丹青,也带走了那张夜华单手所绘的她和阿离的丹青。
桃花十里,一里一相思。粉琢冠枝,一朵一情愁。碧瑶池边,白浅斜倚着,片片花瓣落入罗裙。墨渊拿着一壶桃花醉走来,白浅转头望着,低头一瞬浅笑。
墨渊递过酒壶,白浅轻柔推开,摇摇头说:不喝了,师父,我们喝茶吧,我新煮的桃花茶。墨渊放下酒壶,拿起茶杯静静品起来。
白浅柔柔的目光盯着墨渊半晌,墨渊放下茶杯,伸手将白浅发间的花瓣摘下说:天君可有为难你?白浅摇摇头说:我只见了夜华。墨渊望着星星点点涟漪跳跃的碧波湖水并没有说什么。白浅收回目光,想了一会,幻化出那两张丹青对墨渊说:师父,我给你讲讲素素吧。墨渊应声道:好,为师想听。
和风轻柔,丝丝点点的树影晃动着一段风花雪月里的离合。白浅竟没有一丝泪,却将那段情劫细细数来。不知过了多久,白浅停下来,手指慢慢划过丹青,墨渊伸出手臂,将白浅轻搂入怀,另一只手的手掌放在那两张丹青上,稍稍发力两幅丹青瞬间化为虚无幻象,与片片桃花瓣缥缈入青云。白浅把头埋入墨渊的胸膛,闭上双眸,柔柔的说:这三生三世的情劫,想是到头了。
寒(二)
白凤九近来是越发看不懂自己的这位姑姑,整日里呆在狐狸洞,只是傍晚出来稍稍走动。迷谷也伺候得晕头转向,他竟然不知道青丘还有如此之多的史书卷轴,而他们的姑姑破天荒的用起功来,夜以继日的看史书,还写写画画,请教了凤九才知道,姑姑在琢磨阵法图。迷谷蹲在洞府口,挠着头嘟囔说:四殿下说过姑姑在昆仑虚学艺时,阵法术法两门课业都是倒数啊,怎么这个时候用起功来,难不成前两日墨渊上神来青丘责怪了姑姑?墨渊上神睡了七万年终于想起来自己的这个小弟子不学无术,丢面子了?
迷谷!过来!白浅一声召唤,吓坏了迷谷。他赶紧小跑进房,只见白浅拿着四个锦袋递给迷谷,并吩咐道:迷谷,你把这锦袋分别拿到北荒四哥、南荒二哥、西荒三哥处,告诉他们按照我这符咒把现有各荒的禁制换了。另外你亲自去东海之滨将我青丘边界的禁制也换了。迷谷瞪大了眼睛舌头都打卷了说:姑,姑姑,这换禁制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得狐帝同意才行啊。白浅胸有成竹的说:我自会和我阿爹说,几个哥哥之前也都默许过。迷谷你只快去办就行了。
白浅走出狐狸洞,想着阿爹密传过来的口信,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当初真该好好和师父学点东西,也不至于倒腾个禁制都耗了这么些天。
白浅招来胭脂,让凤九带着应儿去玩。白浅对胭脂挤眉弄眼地说:子阑师兄近日会来看看你们,是不是很高兴?胭脂噗嗤一笑说:阿音,你怎么比我还高兴。白浅点头说:是啊,我当然高兴,乏味了这么些天,终于能来个让我好好损一损的。胭脂疑惑着问:我看你最近不吃不喝的研究你请丘历法,可是出了什么事?白浅望着胭脂许久,拉过她的手说:胭脂,我与天族的婚约怕是要废了。胭脂点点头说:不用多说我也知道的。而且,我也知道你把我和应儿带回来是顶着多大的是非,毕竟你我两族有着以前的事。白浅摇摇头说:都是尘归尘土归土的旧事了。胭脂握着白浅的手说:哪里是旧事,你说得倒轻松。阿音,你要我做什么吗?
白浅心里一颤,这胭脂亦如从前一般,即便她父君做了那样的事,可她却不同,依然心思纯净,善解人意。白浅叹了口气,幽幽的说:胭脂,我对你有愧。胭脂马上摇摇头说:阿音,你对我对应儿有恩。白浅眼含着些许泪光,一字一句的说:如今,我为了青丘,我。白浅突然不忍说下去了,她觉得自己在做着一件有背师门的事,但却又不得不做的。胭脂目光追随着,双手微颤地拉起白浅的手郑重的说:你说吧,我一定为你做。
白浅咬了咬嘴唇说:我要你回到大紫明宫,召集翼族旧部!胭脂闻听此言,浑身颤抖,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郑重地说:好,但你要告诉我你的计划,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测,便会贻害四海八荒。白浅走上前坚定的说:好,我说与你。随即念决升起一道仙障。
九重天的议政大殿,天君坐立不安,他看了一眼正在悠闲喝茶的东华帝君,有些着急的说:帝君啊,那青丘三荒突然换了边界禁制,东海来报说他们那的边界也换了禁制,且比以前还扩了一些,那白浅下令赶出了边界上的民众,自作主张的扩圈了地盘设了个诡异的禁制。
东华笑着说:天君干嘛这么恼火,东海与青丘东荒的边界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没数吗?以前青丘礼让,任天族将一群民兵放在那。各族多长时间换换禁制也是人家族内事务。天君越发急躁的说:早不换晚不换,偏偏这个时候动心思,这白浅的算计怕是四海八荒都昭然若揭了。
东华皱了皱眉,起身甩了甩袖子,往殿外踱走,边走边说:去问你那好孙儿啊,你们怎么招惹的人家心里没数吗?我看这白浅倒是颇有女帝风范了。
天君一下子跌坐在龙椅上,喘着粗气说:女帝?不,不可能,白止怎么会,不会,不会的!
皓德在龙椅上座了许久,他想到了素素的那双卑微、恐惧的双眼仿佛就在眼前,他顿挫着走下台阶,独自走到诛仙台下,诛仙台内的烈烈鬼风仿佛涌动着暗魂冤魄。九重天不分昼夜,却始终照不进也照不亮这方煞地。
寒(三)
十七啊,你这几日不在昆仑虚,真是可惜。
白浅喝着茶,瞟了子阑一眼说:怎么?有热闹瞧?子阑看了眼胭脂饶有兴致的说:那其华公主当真是个人才。你不在这几日,她不知脑子抽得哪根筋,也挑了个夕阳满天的时辰,在你的落霞阁煮茶。我们几个私下猜啊,定是那公主手艺太差,没得师父欢心,才被师父赶走的。
白浅瞪大眼睛问:没煮好茶就被赶出去了?胭脂闻听白浅这抓不到重点的话,爬在桌子上笑起来,那子阑竟也认真的继续说:是啊是啊,二师兄甚是惋惜的说师父一如既往的又伤了个女仙的心,唉。
因着这师兄弟俩还没找到灵修草,白浅叮嘱了胭脂后,就拖那恋恋不舍的子阑师兄飞回昆仑虚。
白浅领着小短腿阿离山上树上的玩闹,折颜不时望望那不着调的母子俩,叹了口气对墨渊说:小五小时候比这还混闹,学艺那两万年间没把你这昆仑虚拆了,可见她是满意你这个师父的。墨渊笑了笑,折颜看着他兄弟颇为得意的样子,心里暗骂着:小白脸。接着正经说:白止明日到。
安顿了阿离,白浅终于有空坐下来,拿着从二师兄那半要半抢来的茶经琢磨着。墨渊走过来,坐到白浅身边,伸手拨开她的手,拿过书翻看了一下。白浅正神游着,突然被抢了书小脾气噌的上来了,着实没来得及看清何人,一把抓住墨渊的手腕却没掀得动,嘴上同时说:放下!一抬头,傻了,被定住般石化了。墨渊很是意外,随即笑道:嗯,反应还算快,不会吃亏。
白浅羞赧极了,墨渊翻手抓住白浅的手说:怎么学起了茶经?白浅另一只手搓搓鼻子说,嘿嘿,我都听子阑师兄说了,那其华公主茶艺不精被赶出去。我私下想着,师父大方,给足我面子,又让我圈了块这么好的地方。虽不能为师父洗手做羹汤,但正经煮茶还是能的,免得师父哪日厌嫌了,又不好赶我走,自己气着了。
墨渊稍稍抽了抽嘴角,无可奈何的松开手,随意翻着书说:十七,明日你阿爹过来。白浅有些惊讶的点点头。墨渊抬起头,一只大手扶上白浅的发说:我让你阿爹带走阿离。白浅愣住了,但很快她思索着点点头说:嗯,对,让我阿爹带他走。墨渊有些意外,试探着问:十七,你不怪我?白浅歪着头瞪着大眼睛说:为何要怪罪?以今后的情形,阿离最好走远点。墨渊笑笑放下手说:我已探得阿离真身,他是这四海八荒绝无仅有的两身兽。
白浅惊讶得无以复加,半晌才说:竟是这么回事!墨渊说:他以后可以在青丘,但绝不能再去九重天。白浅不解的问道:为,为何?
两身兽,入天为龙,落地为狐。十七,等这大局定下,便让他回青丘。
白浅依然有点没缓过神,墨渊用手指点了一下白浅的额头,白浅才回神说:大局?师父,什么大局?
墨渊坚定望着远方说:现下你不用知道,你只做好你眼前的就够了。
十七!十七!子阑一路跑过来,一声高过一声,打断了他二人。墨渊皱着眉头,轻声呵斥了一句,起身便走了。
子阑拉着白浅来到昆仑虚深渊的横桥上,指着桥对面峭壁上的一株深紫色草说:十七你看,那个是不是灵修草?白浅顺着子阑所指方向,幻出一张画对照着看了一会连声说:是是是,就是它!子阑马上撸袖子准备拔草,白浅一把把他薅回来说:你猴急什么,我记得折颜还叮嘱了什么,我没记住,你等我问问,既然是这么神的草,肯定没那么容易得。
折颜每次来昆仑虚都喜欢在炼丹房泡着,父神母神留在此处的医书宝典让他很是受用。白浅手舞足蹈的向折颜描述了一下,折颜笑着告诉她:听你描述,那灵修草想是要开花,你且等等,明日子时月圆之时灵气最盛,你就将她取来,记得不能用仙法,那草娇气得很。
第二日,狐帝到了昆仑虚,看到白浅与子阑对着个草指指点点,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墨渊将狐帝请到了落霞阁,狐帝瞪着狐狸眼睛四处打量对墨渊说:你是嫌我家小五还不够混闹吗?折颜一副看戏的表情说:哪里会嫌,宠着还来不及。说完挑眉睨了墨渊一眼。
墨渊喝了口茶说:女肖父。白止立起眉毛说:我何处惯着她了?当初本想着让她在你这学点本事,以后找个好婆家至少不会被欺负。谁知你这师父更不靠谱,什么上战场什么祭钟,这还哪是个女儿家?如今更是老姑娘嫁不出去了。折颜转挑这种时候不厚道的推兄弟一把:白兄别担心,有这个师父在,还是有下家的。一语双关这种话在白止这种不解风情的老白狐狸面前完全没什么效果。墨渊皱着眉,横着眼看看折颜说:下家?我的小十七不会如此不堪。
这边三位上神神聊着,另一边白浅和子阑还在对着一棵草讨论不休,还引得一堆弟子等着看热闹。白浅看着那草推着子阑说:师兄,草开花了,此时正好。子阑说:折颜上神不是说等到子时吗?这太阳还没落山呢。白浅使劲推了他一下说:那老凤凰的话你还全信?买个枇杷还要挑新鲜水嫩的呢,等这草开完花就老了。子阑马上点点头说:也有道理啊。
五师兄一把把白浅踹出去说:十七啊,咱们当中就你一只走兽,你来吧。白浅彻底傻了指着自己说:走兽?这拔草和我是什么有关系吗?五师兄说:当然有关系了,昆仑虚这深渊煞气浓重,等闲小仙在旁边是用不出法力的,这草又不能用法力拔。我们几个原身是龙,若现了原身也只能往天上飞,不可能低头往峭壁上撞的。所以啊,劳烦白浅上神,现个原身,你四条腿的,总好过我们这些龙爪。你只需从这桥上看准了往峭壁上一跳,在衔住那草跳回来就行了。
子阑晃着手指起哄说:对对对,十七啊,就看你的了。白浅往桥下的深渊看了看,缩缩头,小声叨咕着:我多久没这么跳了,不会丢了面子吧。众师兄起哄着催白浅赶紧拔草。白浅撸了撸袖子,往后退了几步,现出九尾白狐原身。子阑上前捋着白浅的皮毛不住赞叹:十七啊,你皮毛油光水滑,做个围脖能买个好价钱啊。白浅急了,伸出狐狸嘴咬了子阑一口,众师兄哄笑。
后山上三位尊神还在云淡风轻的神聊着,忽听到那些弟子的哄笑。狐帝摇摇头说:折颜,你为何非要那灵修草,我青丘物产丰富,什么草没有。墨渊猛的一顿,凌厉的眼神看着折颜说:灵修草?折颜不紧不慢的说:是啊,你昆仑虚那千年一株一开花的灵修草药效好呗。墨渊忽的站起身说:你让十七去取那草?折颜一把把墨渊拉着坐下来说:急什么,不是还有你那一众徒弟嘛,练练手而已,你战神座下弟子,连个草都拔不下来,你就不怕丢面子。
白浅这边抖了抖狐狸毛,一个大跳跃横跃过了深渊落在了峭壁一方突起处,用嘴小心衔下灵修草,转身跳起,因着没怎么助跑,全凭一股蛮力,跃至深渊上面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仿佛拽住了她的狐狸腿,白浅心道一声:不好!用尽最后力气把灵修草甩了出去,索性被五师兄眼疾手快接住。而后,这只九尾白狐成了昆仑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唯一一只掉入深渊水里的走兽。
深渊水寒冷刺骨,又同时压制着白浅的法力,竟然恢复不了人形,没一会白浅意识模糊没了扑腾的力气。
子阑赶紧跑到后山,哆哆嗦嗦的禀告了墨渊,墨渊黑着脸直奔过去,到了横桥上,深渊水里一片安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叠风气息全乱,上前禀报说,师,师父,十七还……。没等叠风说完,墨渊双手握拳,周身发出强烈的深蓝色仙气。折颜慌了,一把拽住墨渊,大喊一声:兄弟,不可!没折颜话音刚落,一道道刺眼金光直冲天际,众人只感觉昆仑虚都抖了一抖,只见金光冲天处一只百丈龙形破云而出。叠风瞪大了不能再大的眼睛,颤抖着指着说:应,应,应龙!
寒(四)
应龙通体金黄,一对麟翼熠熠光辉,一声巨大龙吟仿佛回荡天地之间。应龙盘旋一圈迅速飞下,直冲进深渊水内,巨大的水浪四起,峭壁上的灵根仙草瞬间结冰。墨渊入水后找到了已昏死的白浅,用巨爪小心托住飞出深渊。众人还在震惊之中,忽的一道金光闪裂,墨渊已恢复人身,臂弯里抱着只九尾白狐,而此时的白狐九条尾巴耷拉着,垂头丧耳。狐帝咳嗽了两声,掩饰着自己的震惊,走到墨渊面前,挥手将白浅变回人身。白浅浑身结着冰碴,小手紧紧抓着墨渊的衣襟,嘴唇青紫,窝在墨渊怀里瑟瑟发抖。狐帝刚伸出手要接过来,墨渊却没搭理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寝殿。
折颜施法为白浅驱寒,过了一个时辰,白浅脸色稍有缓和,但还是发抖着,醒不过来。墨渊的面色比那深渊寒水还要寒,一句话没说,坐在床边,一只手紧紧握着白浅冰冷的手。狐帝着急了,不停的和折颜嘀咕着,折颜拍了拍狐帝的肩,走上前对墨渊说:那深渊水极寒,小五这一泡恐是受不住的,寻常驱寒法术和药物是无用的。墨渊听闻说:你说吧,要用什么?折颜转身给叠风使了个眼色,叠风机灵,马上遣散了一众师弟,自己也恭敬退出。
折颜顿了顿说:你这昆仑虚的龙气因着你而蒸腾不绝,也只有你至纯至阳的龙鳞能驱走这深渊之寒。狐帝求助的眼神看墨渊。如狐帝般这一类的走兽当然不知这拔龙鳞的痛,比起割狐尾,拔龙鳞是需要强大的意念支撑,需拔鳞者自己生生拔下。而墨渊只说了一个字:好。起身往清虚洞走去。洞口一道金色仙障升起。
折颜和狐帝都没想到墨渊如此干脆,狐帝站在窗前对折颜说:折颜,墨渊对小五仅是师徒之情吗?现在这情形,我倒是没了主意。折颜给白浅盖了盖被子说:唉,白兄啊,我只能劝你,他二人无论以后如何,你都别管,更不能拦着。狐帝转过身看着白浅,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他只盼着自己的女儿能真正过上平和的日子,仅此而已。
几个时辰过后,清虚洞仙障撤去,墨渊捂着胸口,额头上带着密密的汗珠顿挫走出。当他把龙鳞交与折颜时,折颜觉得这手里的龙鳞似有千斤重,自己的眼圈竟也红了,只低声说了句:把它炼成丹药给小五服下就好了。狐帝走过来,一只手轻拍在墨渊肩上,关切的问:可要为你疗伤?墨渊摇摇头,走到榻前坐下来,继续握着白浅的手,隐忍着一声不吭。
折颜用心炼出的丹药却怎么也喂不进,这等药又不能用仙法强行喂下,他和狐帝轮番唤着白浅,可仍不起作用。折颜有些着急说:实在不行只能撬嘴了。狐帝点点头,伸出手。墨渊推开狐帝的手,将白浅扶起坐到她身后,伸手向折颜说:把药给我。折颜愣住,竟也鬼使神差的把药递给了墨渊。墨渊含住药,将白浅搂入怀中,一只手扶着白浅的脸略微抬起,他轻柔靠近,闭上眼贴上白浅的唇,白浅仿佛瞬间被融化般,睫毛微动,墨渊顺势将那龙鳞丹药送入白浅口中。
狐帝和折颜见状赶紧转过身避避嫌。折颜笑了一声,拉着狐帝走出寝殿。
而那只九尾白狐此时全然不知他师父所做的一切。直到多年后,她才晓得,有些人情无论你是不是有意欠下的,还的时候总要加倍。
昆仑虚月夜寂静,折颜在莲池旁想起了父神对他的叮嘱:折颜,你是兄长,墨渊是应龙,但他终有折翼的一天,真到那时候你要千方百计护着,只为他少遭点罪。
那龙鳞丹药果然奇效,白浅只一夜就清醒了,元气也恢复不少。与阿离分别前,白浅细细叮嘱了一番,阿离在大殿郑重拜别了墨渊,依依不舍的小眼神盯着白浅,挥挥手随狐帝走了。
白浅望着阿离走远,不知何时脸上两行泪珠,墨渊伸手轻轻为她擦去。白浅低头浅笑了一下说:为素素时我亲自隔断了我与他的母子亲情。再见时本以为得了个便宜儿子,后来没想到,这孩子竟是自己亲生。我不是一个好母亲,阿离这么小,母慈子孝的日子没有过过一天。他的不幸都因为我。
墨渊心疼的看着白浅说:小十七,这不全是你造成的,不要自己扛,那只是劫。白浅手绞着衣袖,低声说:师父,我为了救胭脂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其实我心里一直有愧,胭脂他父亲与你。白浅脑子里很乱,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墨渊当然明白白浅所指,想了一会说:小十七,你为何执意要救那应儿?白浅猛的抬起头说:我救应儿不全是因为他是离境的孩子,是因为胭脂,当年在大紫明宫,后来在凡间,胭脂都真心待我,她是个心思纯净的人,她虽是翼族的人可她却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墨渊温暖的笑了说:那你觉得为师我有那么小气吗?白浅说:当然没有,是我自己心里想不开。
墨渊看到折颜远远走来,伸手摸摸白浅的头说:回青丘吧,好好准备继位之事,你的继位大典,为师会去。白浅高兴的说:太好了,师父带着师兄们也去吧。墨渊笑着点点头说:好,待大典结束,为师有话对你说。
白浅站在徐徐清风中,看着眼前的师父目光灼灼,脸上竟不自觉的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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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位之后师父打算表白了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