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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返沪的卧铺上，四个活力的大姐在用带着浓厚的广西口音不停地讲述着她们过去的故事，我的脑海亦像个电影放映机一样，浮现一帖帖画面。

“外婆去世了”妹妹在电话那头说着。

“哦！那我买票回去！”我有些惊讶地回应着。

挂完妹妹的电话，二姐给我打了电话。她说她自己是不是变的冷漠了，内心没有很难过，甚至刷抖音自己还可以笑得出来。她问我回家的意义。我说，可能没缓过来，也可能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沉浸自己的世界太久了。回家就是陪陪妈妈吧，妈妈肯定很难过。

表哥开车带我们去看外婆，家人们和他聊着：“无论生前再怎么样，死后记得都是她的好。”我双手抱着，想，她的好?

晚上莫名其妙指着我的额头，破口大骂。

总是一个人把零食藏着，给亲孙子吃。

每一天总能经历叱咤风云，经历她的破口大骂。

妹妹肚子疼在地上打滚，还拿鞭子使劲地抽。……

我有些自责，无法继续想下去。凌晨3点，一些人给外婆换好衣服后，母亲、姨娘穿着白衣趴在旁边哭泣，我和兄弟姐妹顶着白帽，低着头跪在前面。我有些害怕，看着穿着杏红衣服、鞋子的外婆。

母亲和姨娘舅妈的哭把二姐吓醒了，因为生肖的冲撞，二姐不能下来，所以可以在楼上睡会。结束后，我上楼，就姐告诉我当听到哭声时，她感觉有点慎得慌。

而我，只觉得她们只是仪式感的哭泣，我不能感受到他们的真实情感。我想，是我太己意疑人吗?

第二天，凌晨五点，我们坐车去火葬场。把外婆放进火葬场时，母亲眼泪涕零。我想像母亲那样难过，尽力去想象外婆的好。

她唱着戏曲，晃动着摇篮，妹妹逐渐进入美妙的梦乡……

第三天，我们上香，看舞蹈，上山，送外婆最后一路程。

外婆，一个养育我这么长时间的外婆。知道她的去世，我的心理没有涟漪，只是感觉淡淡的沉闷，压得我无法喘气。

外婆一个人早年失去了伴侣，在一段时间里带9个孩子。没有说要抛弃哪一个孩子，从来没有说。也从来没有喊着艰难，不想好好活。从小到大，我看到的你勤劳地种农活，认真地做饭菜，为了一块钱走20公里的路去镇上……

我有很多对外婆的愤怒，有很多对外婆的嫌弃。及时走了，我用尽力气去想，还是那些不好的。我甚至很难想起来你的好，很多的记忆都模糊了。

我很震惊，我想不出来你的好。我很震惊，我对你从来都没有献上一份真挚的感恩。以前对你的顺服，只是出于懂事。而我内心，却从来没有让你真正走进过。你的内心，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在乎。

烈日当空，爆竹声响彻云霄，烟雾弥漫着整个镇上，抬起你的叔叔汗流浃背，身上涌出大江大河灌溉了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