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平淡无奇, 当时没留下什么印象的人和事,近来可能是坚持日更(最近基本一日三更)的缘故,本以为彻底消失的记忆,纷纷前来报道,唯恐把他们忘掉低的。
恨自己没有作家的生花妙笔妙笔,把他们加工连缀成篇,呈现给大家 ,解闷打发无聊的时间。
不是刻意回忆,过去的人和事自动在脑中浮现,我记录下一二如下:
一、炉灶王。
参加工作两三年,公司成立研究所,那时是八十年代初,全国掀起第二次大跃进的高潮,每家公司都成立一个研究所。实际上,就是在一个分厂,也就是生产车间,挂了一个研究所的牌子,有一间能摆放三张桌椅的办公室,订阅一些专业杂志而已。
多年后,读到梁启超的文章,大意说中国人非常聪明,外国的东西照搬过来,只换个名字一天就与世界接轨了。原来对中国弊端一针见血的不只是鲁迅,还有林语堂、梁启超、胡适等…………
扯远了。研究所,实际上还是一个小工厂。厂里最让人羡慕的名人是城建一个作业班长。之所以名声远镇,是因为他是老厂长“炉灶王”的徒弟。经常被周边省市去垒炉灶。据说,炉子无论怎们垒或仿造,火候就比不上炉灶王垒的炉子。
甚至,垒的炉子不合格,经炉灶王三两下改造,火势立刻达到完美,就像普通屌丝突然被提拔为厂长一样,马上就能体会到”咱当官的人,有啥不一样”。
三天两头出差,实际上是被请到山东、河南、河北各地,不仅好吃好喝好招待,还有出差补助。足以让每个人羡慕的流出哈喇子。
说句题外话,当初出国是属于比登月还难的事情,整个公司都在传说公司技术科长外语特别棒,因为他出过国。许多年后,与这位闻名全公司的人一起出国才发现外语水平一般,出国的经历不过是去瑞典出席一个为期一周的研讨会。
这个工厂原先就是炉灶王自己的企业,公私合营后归了国家,给炉灶王安排一个副厂长职务。实际上是个虚职,不仅任何权力都没有,连福利也与工人一样享受不到。公司分过几次房,都与他无缘,一家七口仍挤在一间14平方米的三级跳坑平房内。
徒弟们,愤愤不平,现实情况没有丝毫改变。
后来,天然气逐渐普及,生意日渐冷清。
后来自己离开了,原单位,炉灶王和徒弟们后来过的怎样,不得而知,似乎不太乐观。
因为尽管曾经“发达”过,毕竟属于底层小人物,关注的人不多,自生自灭,知道的人不多。
二、儿子
单位里,另一位名人是工会主席。工会主席是个能人,会讲笑话,到哪里哪里就笑声一片。
但与车间工人们相处的并不好,也许工人们嫉妒他,因为他是从工人中提拔的。
工人们背地里称他是“儿子”,中国辈分上的贬低是国骂的一个分支。
据说这个“儿子”的名称是有来历的。厂长兼党支部书记患病住院,有人发现这位工会主席,当时只是个普通工人,一个多月,在医院端屎端尿,喂水喂饭,衣不解带全陪全护。
后来,上级派来新领导,不到一周工会主席被撤,重新回车间当工人。看来传言是真的。
虽然,劳动光荣,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对干部的处罚最严重的就是下车间当工人。猪八戒同志身为元帅,犯了错误,受到严厉处罚,被断崖式降级处理,罚做普通老百姓。
部长贪污严重的处罚是勒令提前退休,百姓最大的奖赏是提前领到退休金。
三、著名律师
厂里还有一位能人,具有超前的商业头脑。经常在厂里推销一些小商品,如味精、内部便宜的白酒、电子表……,后来又推荐各种补习班,如吉他速成班,书法班、绘画等。
为此,厂里曾给过他刘厂查看的处分。
由于囊中羞涩,本人与他打交道不多。
离开原单位多年后,新单位收到外经贸委组织的法律讲习班,领导派我出席。这类讲座和研讨会,是企业主办但联合上级主管机关协办,单位不敢得罪,一般都派人出席捧场。而且,邀请函上写着提供“午饭”,比较有吸引力。
到了会场,一看组织的不错,每张椅子上都放着一纸袋宣传资料。
还要啰嗦一句,当时的宣传资料不像如今的小广告,往你手里塞,你避之不及。当初,印刷精美的样本,插页,属于新鲜事物。各种展览会,包括非常专业的展览会,人民蜂拥而至,赶场似的就为了获得宣传资料。谁得到的多,都非常得意,是非常有面子的事。
座位按照来宾单位都安排好了,找到自己对应的座位。拿起宣传册,看了起来,忽然发现有熟人。主办单位,某著名律师事务高高层名单中,一位业界著名的律师竟然是原单位的推销达人 。
不是重名重姓,彩页上 名字旁配有带着律师帽的照片和简历。
看照片就是他 ,看简历是另外一个。
简历上介绍说,该律师毕业于国外一所著名的大学,回国后一直从事律师工作,接手过许多大案子,在律师行业享有盛名。
对照他处理案子的时间,那时还在我厂推销浴帽之类的东西,而且大学是肄业,根本就没出过国。
讲座老师,这位著名律师与其他也很著名的律师最在主席台上,面对着参会人员。没错就是他。
散会后,我没有去吃免费的午餐(当时非常宝贵的机会)以免碰面引起尴尬。
逃之夭夭,好想我做错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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