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兄弟,不好意思啊,能打扰你几分钟吗?”
刚跟马云表哥通完电话,是夜的10点,我没想到我在回家的路上竟然还能遇上这种事情。
“我过来找我的战友,但是我的手机没电了,你能不能借点零钱给我?”
我斜眼瞄了一下对方,“大哥,现在都手机支付了,谁出门还带钱包呀,你要不去那里…问问…”我转过头努力地朝后面的保安亭指去。一转过头来,空无一人,伴随着晃眼车灯,那大哥像练了轻功,几个眨眼就不见了。
“阿荣,你说我是不是撞鬼了?”感觉像古代的书生,半夜赶路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山精野怪,刚想戳破他的原形,他就凭空消失了。我在阿荣家里絮絮叨叨地说着。
阿荣一脸嫌弃地看了看我,“哎,我说你是不是闲的蛋疼,这种人有什么好跟他废话的,直接无视就好了。”
这个夏天特别炎热,天花板的风扇呼呼地转着,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削掉你的耳朵。阿荣租了一套90年代的一房一厅,细心地装修成现代工业风,具体可参见知乎如何花最少的钱提升出租屋的格调,但房间氛围此刻在一盏照明灯泡下显得有点渗人。
30瓦的灯泡透出诡异的黄,阿荣左边脸泛出油光,右边脸隐藏在黑暗之中。只听他空洞嘶哑的声音传来,“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帮自己以外,任何人都不值得帮助,他们活不好是他们活该。”
我撇了撇嘴,不置可否。自从两年前阿荣被山东那姑娘分手以后。他就开始变得像一座冰山。阿荣对那个姑娘贼好,姑娘提任何要求都会用心满足,但一味的付出并没有换来真情真爱,姑娘偷偷地跟年轻多金的上司互诉衷肠了。爱情没有经过异地的考验,又或者根本就没有爱情。
情场失意带来的负面效应就是对人的戒备心增强,阿荣似乎变得对周遭人事都漠不关心,所到之处,冰封三千里。
阿荣说,他现在特别烦一些动不动就贴上来要你帮忙的人。那些人总喜欢在你的身上找到好处,帮忙不见得会获得感激,不帮还可能会招来嫉恨。
说是那么说,阿荣其实并不那么冷漠。
前一阵子,阿荣照常打包午饭从餐厅走出来,抬头看到一个老伯炙热地盯着他手里的饭盒,眼神里带着渴望和犹豫。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让阿荣下意识就记住了。傍晚他出门吃饭,神奇地又看到那个老伯,全身灰蒙蒙,背着个大包,直勾勾盯着煮麻辣烫的大叔,脸上写着“我想吃”三个字。阿荣这才惊觉他可能想吃饭。老伯盯着看了五分钟,低头走了。阿荣偷偷尾随,最后跟到一家银行门口。老伯摊开他的大包,堆砌成简易的床铺。看这样子,估计是街头露宿的老成员了。犹豫再三,阿荣给他买了点吃的送过去,趁他没回神就溜了。
无独有偶,回家的路上,阿荣遇到个年轻力壮的大妈跟他搭讪。在这么炎热的夏天,大妈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散发阵阵凉意的年轻后生,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想凉快凉快。“靓仔啊,我一天没吃饭了,能不能借点钱给我?”得,老套至极的桥段。大妈怕阿荣走掉,白胖的手指揪着他的衣角,“就可怜可怜大姐吧,50块钱就行”。阿荣冷冷地睥睨着大妈,一句话没说。三分钟的沉默后,大妈被看得心里发慌,红着脸捂着胸口跑开了。
他的这些经历,在某次喝酒上头以后被我套了出来。原来,他会默默地做些不起眼的好事,也会冷眼对待那些向他索要‘好处’的人。看似矛盾,其实合情合理。
有人手握千个万个,却只想着他人比我多一个。 索要的人为‘我要’而索取,施予的人因‘我想’而施予。我拥有的东西,我可以主动施予,但你越向我索要,我却想用冷冷的冰雨甩你。
有道是,无人问我粥可温,我愿赠卿乃情分。
(本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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