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五岁多的时候,我的腿莫名其妙的疼了起来。左侧大腿处,不能摸不能碰,不红不肿。先是在村卫生室治,赤脚医生看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药,不见好,又说里面有脓,要开刀。一刀、两刀、三刀,每次开完刀,确实会有脓,清除之后会好一点,但不久后又复发。因为腿疼,读书的事就彻底的放下了。
找不出腿疼的原因,记得妈妈一再询问我有没有摔着、碰着,我都说没有。只告诉妈妈说是有一天我在抽水机台旁边的石磨上玩的时候,有个人拍了一下我的屁股,好像从那以后就开始疼了。妈妈辗转打听到那个人,人家告诉我妈说是看我站得太高,怕我摔下来,所以拍了我一下把我从石磨上抱下来。而这个人一向是疼爱我的,自然不舍得用多大的力,也自然是不会伤到我的。
就是这个腿疼,妈妈带我看了许多地方,拍片,查血,做了不少检查,都没有什么确切的诊断。很长一段时间,就是断断续续的治疗,好了,就在家歇着;疼了,去村卫生室打个针敷个药。转机出现在一次从农场回到村子里的时候。隔壁邻居听妈妈说了我的情况,就推荐说她娘家那边有一个老中医治疗这些疑难杂症好像挺有效果的,让我妈去试试。
因为距离有些远,没有直接到达的车,我完全不能走,妈妈也不可能一个人抱着我走那么远。于是,妈妈请来村子里几个年轻的姑姑姐姐阿姨帮忙抬着我去看病。记得有一次走在半路,我躺在倒放着的竹床上,正在喊她们看头上飞过的飞机,突然,抬着我的扁担从中断掉了,一头正好打到我的额头,额头上瞬间起了一个包。妈妈一边忙着让姑姑姐姐阿姨们安慰我,一边自己到附近村子里借扁担。刚好那个村里有我们村嫁过去的,所以很顺利就在她家借到了扁担。
这样的治疗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老中医在第一次见到我妈就很肯定的告诉她我的腿没问题,他可以治好,而且不会有任何后遗症。那个时候,妈妈最担心我从此不能再走路,听了医生的话,积压在心里的担忧瞬间放了下来,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但毕竟,治疗是需要过程的。我记忆中刚开始是敷中药,黑乎乎的膏药,敷在大腿上清凉舒适。需要隔几天过去换一次药。
也不知敷了多久,有一天再去的时候,我看到医生手里拿了一把手术刀。我大哭,说不开刀,不开刀。医生哄我说,不开刀,谁告诉你要开刀了。(之前在赤脚医生那开了三刀,看到刀就犯怵)。我信以为真,放松警惕。结果医生趁我不注意,在大腿上划开了一个口子。因为速度太快,我竟好似没感觉到有多疼。但哭还是要哭的,不然,岂不是对不起医生的手术刀?
口子一划开,里面的脓往外喷涌,流了一大盆(记忆中是很多,但不记得到底是多大的盆)。然后医生用一个夹子夹住纱布块按压伤口旁边,让里面的脓液往外流。这个过程其实也不算疼,只是我全程都在哭。最疼的是往伤口里面填纱条,感觉往里面塞了特别特别长的纱条。
这次手术做完,换好药,医生对我妈说,晚上我可以睡个好觉。是的,自从腿开始疼,我就没有好好睡过觉。我睡不好,妈妈自然也睡不好,整晚整晚的抚摸我的腿,哄我入睡。可能刚刚睡着,不一会准又被疼醒。所以,妈妈听到我能睡个好觉,别提有多开心了。
医生说的没错,那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真的可以好好睡觉了。之后又复发了一次,看了一次中医敷了药排了许多的脓,此后,就彻底的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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