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同事,风华正茂,是单位骨干,深受领导赏识;女朋友是大学同学,初恋,很让人羡慕的一对。正准备结婚,请柬也发了,选好了良辰吉日去民政局领结婚证。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他的未婚妻突发脑出血,送去医院,做了手术,进了重症监护室成了植物人。同事们都很同情他们的遭遇,捐款达10多万,可是这对于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的病人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我亲眼见证了我的这位男同事的变化,出事前神清气爽特精神,出事后整个人憔悴萎靡,胡子邋遢,脸色青黄,挺让人心疼难受的。这样的状况维持了一年多,听说他花光了所有积蓄,他的未婚妻被父母接走了。很多同事为他松了一口气,也为他感到庆幸,因为是在领结婚证前出的事,而不是领完结婚证出的事,时间节点不同所负的责任也不同。过了两三年,那个男同事和单位另一个新同事结婚了,如今儿子出生,生活美满。似乎大家都淡忘了他的前女友,也不知道那姑娘现在怎么样。
还有一个故事也发生在身边人身上,一位朋友平日里特别幽默开朗,嘻嘻哈哈特能搞笑。突然有一天朋友圈里出现了一个滴水筹的消息,他媳妇怀孕8个月胎死腹中,送去医院急救,诊断为直肠癌 。孩子没了,晴天霹雳,还得了绝症 。朋友的滴水筹写得既深情又坚强,当时看得我泪水涟涟,觉得这位朋友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平时那玩世不恭的形象瞬间高大威武起来,立刻捐款若干。可就在前不久,听说他离婚了,他的妻子还在化疗还需要照顾,他担心人财两空坚持要离婚,给了妻子10万块钱结束了这段婚姻。让人不胜唏嘘。
曾在《今日说法》里看到一个案例,一位妻子得了尿毒症,丈夫出轨还转移财产,等到妻子知道时起诉离婚,财产所剩无几。虽然最后法律给了公正的裁断,但婚姻遇上病痛后的脆弱着实让人害怕。
还有一个由刘蓓、杨立新主演的轻喜剧《好大一个家》,讲的是一个数学老师数十年如一日地照顾植物人老婆,由于拆迁想多分一套房子,丈母娘让女儿女婿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终结。恢复单身的女婿遇到了学生家长李婉华,两人在共同照顾植物人“前妻”的过程中产生了爱情。植物人前妻居然奇迹般醒来,最后也重新找到了后半生的真爱。这是中国式皆大欢喜的结局。
现实生活哪有那么喜乐,同样是面对植物人爱人,《知音》里讲了个故事,丈夫出轨了,和另一个女人承担起照顾妻子、儿女的责任,可是结局并不美好:植物人妻子一直没醒,这个男人不忍离婚,自然给不了那个女人应有的名分。你能说这个男人没出轨吗?你又能说他“渣”吗?他一直在一边尽责一边辜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人生苦重。
中国人的婚礼追求热闹和排场,缺少仪式感。西方基督徒结婚的时候,会有一个神父,或者牧师主持他们的婚礼,问他们这么一段话:你是否愿意和他(她)结为夫妇,爱他(她),守护他(她),像对待你自己那样对待他(她),不论生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不离不弃,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当神父和牧师说完这段话后,如果你同意的话就要说“Yes,I do”,“是的,我愿意”。当你说出这句“我愿意”时,婚姻不再是仅仅爱和性,还有责任和道德。
我们每个人都非圣人,有着最基本的需求和欲望,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生如夏花般绚烂,日子过得平安而喜乐。事实上,有生之年总是千辛万苦,跌宕起伏,生命中各有其重。所有没有经历过这一切的人都没有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正在经历这一切的人们,因为我们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得比他们好。
但是有个故事是关于哲学家弗洛姆和他得癌症的妻子的:他的妻子得了癌症只能一直坐在轮椅上,需要非常严格的作息时间和严苛的饮食规律,而弗洛姆他是一个健康的人,但他的作息时间和饮食规则完全是根据他妻子的来操作,以至于他自己的身体都受到了影响。弗洛姆每次见到他轮椅上的妻子,就像一个满怀爱意的年轻男孩看到自己当年心爱的姑娘一样,眼神里尽是柔情。他对妻子说:“不是你病了,而是我们生病了,我们一起来克服它,我们能克服的。”
我想普天下的男男女女都希望获得这样的爱情和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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