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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仨》:走上古驿道是相聚,更是相失

《我们仨》:走上古驿道是相聚,更是相失

作者: until_ | 来源:发表于2020-02-12 18:12 被阅读0次

    原创 until 公众号 怪物青年

    01.

    “钟书大概是记着我的埋怨,叫我做了一个长达万里的梦。这是一个万里长梦。梦境历历如真,醒来还如在梦中。但梦毕竟是梦,彻头彻尾完全是梦。”

    我恍然一个梦外人,忽至杨绛先生的梦境,愈发入梦,愈发知晓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走上古驿道是相聚,更是相失。

    我眼见他们仨在船上相聚,四下无言,虽只有流水声,却能体会到那份来之不易的安心和舒坦;

    我跟随着杨绛先生从阿瑗的每个梦里醒来,看到阿瑗大把大把的掉发,也看到医院漫长又安静的夜;

    河里飘荡的小船,在钱钟书先生说了“绛,好好里”之后,也看不见了。

    “我抚摸着一步步走过的驿道,一路上都是离情。”

    这梦,做得人疲倦。

    02.

    未读《我们仨》时,总觉得钱钟书先生是个骄傲又清高的知识分子,毕竟可以写出“老年人恋爱,就像老房子着火,没的救”。

    原本以为他和他的文字一般刻薄又不知天高地厚,不想读书时,竟觉得惭愧。

    杨绛和钱钟书在清华古月堂初见,一个是名门淑女,一个是潇洒才子。

    钱钟书写信约杨绛在工字厅见面,踌躇犹豫的思虑半天,不曾想,一见面却说“我没有订婚”,而杨绛更是直接回道“我也没有男朋友”。

    俩人正是一见倾心,再见定情的最好诠释。

    此后书信往来甚欢,杨绛书“怂”,意思是问钱钟书心里有几个心上人,她自以为钱钟书得琢磨好几天才能明白这字的意思,不曾想,钱钟书只回信一字,“您”。

    钱钟书鼓励杨绛考取清华外文系的研究生,正当同学们都准备一起入学燕京大学时,杨绛毅然决然去了清华当借读生。

    母亲后来打趣道,“阿季的脚下拴着月下老人的红丝呢,所以心心念念只想考清华”。(杨绛本名杨季康)

    持续了三年的书信后,杨绛和钱钟书在苏州举行婚礼。

    后来杨绛还痴笑说“《围城》里,婚礼穿黑色礼服,白硬领圈给汗水浸得又黄又软的那位新郎,不是别人,正是钟书自己”。

    钱钟书在《围城》里写,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而杨绛这座城,围了钱钟书六十三年。

    结婚当天俩人就启程去往英国牛津求学,杨绛先生形容那时说,我们离家远出,不复在父母庇荫之下,都有点战战兢兢,但有俩人做伴,可相依为命。

    钱钟书在学校上些必修课程,杨绛却悠闲自得,把假期的全部时间投入读书;

    每天俩人都要出门走走,还要挑不认识的地方走,杨绛把这称为“探险”;

    在搬家之后自理伙食,俩个人一起冒险做菜,还成功在英国吃到了自制红烧肉。

    杨绛先生回忆时说,“我们一同生活的日子,除了在大家庭里,除了家有女佣照管一日三餐的时期,除了钟书有病的时候,这一顿早饭总是钟书做给我吃。”

    让我感动的是,钱钟书先生生平第一次划火柴,为的是做早饭。

    很快的,假期如约而至,杨绛和钱钟书着轻装,到伦敦,巴黎探险去了。

    俩人在暑假去远游,返回牛津时,杨绛先生怀了孩子。

    在1937年5月的英国牛津,爱女阿瑗出生。

    杨绛先生在医院住了三个星期又俩天,这一时期,钱钟书先生是一个人过日子,常苦着脸在探望妻子时说我做坏事了,杨绛先生回答的永远是不要紧。

    于是,在杨绛先生的不要紧下,房东家被染色的桌布会清洗干净,砸坏的台灯会修完整,弄坏的门轴也依然会修好。

    后来,俩人决定在巴黎大学继续学习。

    03.

    于是,一家三口就前往法国巴黎。

    一路上,阿瑗这个漂亮的中国娃娃,引得海关人员尽相争看。

    阿瑗不挑食,不管是面包蘸蛋黄,还是空心面,都悉数下肚,养的很结实,杨绛先生在书中形容阿瑗“很快地从一个小动物长成一个小人儿。”

    阿瑗和父母一般,爱看书,学着大人的样子,一面看书一面在书上乱画。

    那时候的中国正是被日本攻略的时候,杨绛先生的一家人逃难避居上海,逃难期间杨绛先生的母亲去世。

    杨绛先生是在新年过后才得知的消息,书中也有了最让我动容的一个片段。

    “我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悲苦。但是我没有意识到,悲苦能任情啼哭,还有钟书百般劝慰,我那时候是多么幸福。”

    有人能够分担你的悲苦,是一件幸事。

    阿瑗俩岁后,跟随父母回国。

    书中不止一次提到,阿瑗像爸爸。比如一样不喜欢清洁家,还说“狗窠”最是快活;

    比如翻书的速度都很快,甚至连同翻书的姿势都相同;比如阿瑗的手脚骨骼和爸爸的一模一样。

    于是,阿瑗和爸爸最是哥们。在附录里记录了阿瑗在医院写下的几个片段。她说,奶奶说爸爸和我是“老鼠哥,同年伴”,还说自己变得人来疯,相当讨厌。

    随着阿瑗长大,虽然身子弱,一直休学,可是在考取中学时,却是以代数满分入学。

    在大会上发言,敢说自己的话;刚做助教,因参与编书,当了代表;是教材评审委员会的审稿者;是中英语教学项目的负责人。

    杨绛先生说:“我们对女儿,实在是佩服。我们眼看着女儿在成长,有成就,心上得意。”

    04.

    “现在我们三个三个失散了。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剩下的这个我,再也找不到他们了。我只能把我们一同生活过的岁月,重温一遍,和他们再聚聚。”

    我不止一次想象杨绛先生写这本书的过程,是不是每日提笔能和他们相聚时,是满心欢喜的,或许每日睡前,对第二日的久别重逢会充满期待。

    我想书将要写完时,先生会不会和读者一般,舍不得让它就此完结。

    一个人回忆来时的每一步,走的是愈发艰难,还是愈发幸福。

    “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作‘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

    大梦一场,终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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