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看见一只凤凰

清晨，站在四楼上的我，看见南方的天空有一只凤凰。他头向西方，尾向东方，灰色的羽毛掠过整个天空。他眼睛陷在更深的灰色之中，我看不清他的眼神。我知道我是凡人，伫立深秋的栏杆，任风随意吹送，任雨随意飘零的那类。但我还是极力的想要看清那深刻的灰色眼窝会有怎样的神采。可是没有。我用尽自己的脑力。甚至复原出他喙的完美形状。我顺着它羽毛的走向，梳理每一根羽丝。不受群鸽不停盘旋的困扰，不受孤鸟从西向东独飞的引诱。然而，我还是看不见他的眼神，感知不到他或者执着或者阴郁的朝向西方的凝望。

我知道，我是凡人，一个伫立冰冷水泥栏杆，任风雨吹送，无一丝神识的凡人。

凝视却看不见，而且他竟然渐渐消淡，以至于突然消失了那专注于西方的头颅，那掠过天空面向东方的尾翼。

我的眼前就突然只有一层微皱的灰云，渐渐地平铺直叙在整个天空，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从未有过波澜！

像是一场梦，唯留下天空下“至德”二字的深蓝。

忽然就下起雨来了。我昂起头。雨打在脸上，眼睛里全是小珠似的雨滴。很凉，深秋的凉。

夜晚，坐在灯火通明的房子里，我想不起这个漫长而又短暂的白天的任何一个细节。只记起天空中那只灰色的凤凰。仿佛今天从清晨直接到达夜晚，并没有一个太阳高调的宣示过它的存在。确实，今天并没有见到太阳。往往如此。尽管这白天所有的光明都来自于太阳，就因为有云层的遮挡，人们看不到，就直接的简单的干脆的否定了它的存在。

何况是，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