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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日思乡

冬至日思乡

作者: 丫姐姐 | 来源:发表于2016-12-21 21:06 被阅读0次

           当冬至遇上圣诞节,满世界都是麋鹿、雪橇、挂着彩球的松树和那个人见人爱的白胡子外国老爷爷,传统节日似乎被淹没到各色礼物盒的最底层。对广东人来说,冬至是全家团聚、吃汤圆、敬神拜祖先,祈求来年大吉大利甚至比过年还要重要的日子,冬至大过年。然而身处广州十几年的我却一直按照北方老家的习惯过着家乡重视的各种节,冬至带给我的唯一好处竟是可以提前下班。

           发现冬至需要作为一个节日来庆祝是在郑州读大学的第一个年头,也是从这一年开始我离开了生我养我18年的家乡,开始所谓的展翅高飞去看外面精彩的世界。1997年的冬至这天,我们寝室的八个女生和联谊寝室的八个男生挤在一起包饺子煮饺子吃饺子,也是这一天我才知道北方的冬至是要吃饺子的。那时候我是班上唯一一个不会说河南话的人,说的家乡话也因语速过快被人毫不客气的说我是南蛮子;我包的饺子在他们眼里也完全不是饺子,只是面皮稍厚一些的馄饨。一直到大学毕业,我依旧被笑称为不是河南人的河南人。所以至今为止我依旧不是很清楚我到底是北方人还是南方人。

           我对家乡完整的记忆定格在18岁以前。印象中老家的冬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也或许是习惯一到冬天亲戚们经常聚在一起吃热锅,所以并没有特别在意是否这一天一定要聚餐。但是我知道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过年的东西了,炸酥肉,灌腊肉,备卤菜,收集质量上乘的豆皮放冰箱以便随时包春卷,成箱成箱的买酒和饮料。小时候家里过年吃的花生瓜子都是自己买生的来炒,我是很热衷干这个活的,尽管炒熟后自己也会像从火灾现场出来一样满脸都是黑灰,却一直都是乐此不疲。记忆再往回退到小学,我还记得差不多每年冬天都会有鹅毛大雪,学校附近的小湖会结冰,有人会跑到结冰的湖面滑冰,我也会去,但只敢在岸边两米范围内的冰面走两步,一是不敢松手滑,二是怕掉水里挨骂。到了再冷的时候大概学校也放寒假了,每天上午窝被窝睡觉,下午在家里烤火聊天。那时候没有电暖气和空调,围坐在红红的炭火旁,大人做针线活聊天,小孩子就负责盯着炭盆旁放的白糍粑等着它变色、翻面、烤熟、吃。天冷,心不冷。

           时光匆匆,无忧不再。

           说来惭愧,从开始离家到初为人母的十二年间,我对回家并不是那么热衷。冬天回家肯定会感冒,夏天回家肯定会碰上停水停电,春秋天气美好短暂,外面世界的休闲安逸比回家的奔波劳累更吸引我,再加上不喜欢每次回家家里人潮不断应酬不绝,很难有片刻的安宁,所以干脆两三年回一次,吃上几次胡辣汤热干面解解馋也就行了。变化应该是在2011年发生的。那一年因为要带孩子,我辞职在老家待了3个月。好像又回到从前,白天窝在家里躲太阳聊天看电视带娃,晚上出门去小潢河边散步乘凉,偶尔还是会和老妈吵吵架,生活过得平淡如水却甚得我心。从此以后每年的年假都必须留给回家这件头等大事,期盼着能抬眼看到繁星满布的天空,喝到不必拿茶叶冲泡去味的白开水,听到熟悉亲切的方言。可是人又总是贪心的,每次回家依旧痛心疾首的抱怨家乡熙熙攘攘的吵闹,热火朝天的建设,沙尘滚滚的马路,毫无规矩的车流。站在自己的故土艳羡“外国的月亮”,站在异乡的土地遥念故土的人情,说到底,不过是太过浓郁的乡愁无从稀释罢了。

           如今的故乡已经变得陌生多过熟悉,到处耸立的高楼让我找不到记忆的地图,儿时玩伴间的对话也让我觉得孤立无助无所适从。曾经年少不顾一切追求的诗意和爱情,在寡淡荒芜中渐变成绝望的苟且,蓦然回首,故土依旧是忘不了也到不了的远方。

            一朝漂泊离家去,从此他乡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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