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钱玄同:“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
鲁迅的生涯,是有波折的,从旧学而新学,从海军、路矿而去日本,然后弃医从文,翻译小说不售,转回国做老师、督学,到投身教育部做公务员,然后在较为失望的抄碑、整理古籍的生涯中,有了上述的“铁屋子谈话”鲁迅:“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钱玄同:“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
鲁迅的生涯,是有波折的,从旧学而新学,从海军、路矿而去日本,然后弃医从文,翻译小说不售,转回国做老师、督学,到投身教育部做公务员,然后在较为失望的抄碑、整理古籍的生涯中,有了上述的“铁屋子谈话”。
学新学是觉得旧学不足以救国,学医是觉得实业不足以救国,从文则是觉得修理身体也不足以救国了;做老师是觉得可以通过教育救国,到教育部则同样认为教育可以救国,然而在现实面前屡战屡败的鲁迅都有所灰心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钱玄同唤醒了鲁迅,唤醒了鲁迅继续唤醒中国人的希望。
笔尖的力量,便注定了它只能停留在纸面。毫无疑问鲁迅是给了一批人动力的,他在五四时期已然是一个精神导师的身份。文学青年们围在他身边请教他甚至膜拜他。然而你还指望什么呢?你让华老栓去读鲁迅羞愧万分恍然大悟?你让红鼻子老五去读鲁迅老马回头面红耳赤?你让阿Q去读鲁迅趾高气昂得意洋洋?你让祥林嫂读鲁迅泪流满面奋发图强?
这当然不可能。但如果识字的华小栓读到了鲁迅谁能不担保他没有看见一丝新的光亮?如果假洋鬼子读了鲁迅谁能说他不会结合自己西洋学的知识重新审视这些村人?(我知道假洋鬼子被塑造得很猥琐这里只是就身份而言别吐槽我)
是的,鲁迅的真正伟大之处在于,他从来没有也从来不会直接地唤醒过谁,他只是站在那里,如果你碰到了他,而你恰巧本来就有改变的动机,那么是的,他的文章当真字字珠矶——有时候你不得不赞叹那真是一种深刻的片面,绝非乡愿者所能为。历史被涂抹的胭脂太过浓厚多彩,所以我们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谁看见的是真实。我们固执地追求所谓的真实以至于很多人甚至走向“反动之反动”。玩笑消解崇高,调侃磨损意义,而中学教育中僵化的思考逻辑又再接再厉,为下一代提前打造好鲁迅高举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威武形象——一个流畅得近乎完美的鲁迅形象生产流水线。
鲁迅五十年代被中共奉上高位,八十年代对鲁迅的研究陷入沉寂,直到九十年代才重又热火朝天地展开。对鲁迅的研究已经不可避免地沾染上政治意味,而我要说的是,今天我们再次强调阅读鲁迅回归文本,目的正是找回最真实的鲁迅。而我们一步步离他越近,便越感到他的思想之深刻文笔之老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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